“不是快,我猜或许在这儿,于是赶了过来。”蔡夫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还是没遮盖住眼下的青黑,看起来一直没有休息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蔡夫人下了马车,林屿把人迎了进去,蔡夫人依旧絮絮的说着“这孩子啊跑出去也不说一声,我在亲朋好友家找遍了,要不是看到他书房里的信件,还想不起来他会跑来这里。”蔡夫人也是纯粹死马当活马医,倒是真没想到,居然能找到。
“我跟蔡小郎君的关系完全没重叠,或许他就是想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林屿解释着,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对着亲近之人闭口不言,对着外人反而能言无不尽。
蔡夫人进了书房跟林屿详谈,听过蔡元执的言辞,当然要听听蔡夫人的。蔡夫人苦笑,其实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些担忧,她都说烦了。
“他实在不想管,我也由得他,但是,元执居然想要跑去投军那战场上刀兵无眼,是轻易能上战场的吗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蔡夫人说着说着眼含晶莹,摇摇欲坠。
难怪两人吵起来呢蔡元执居然想跑去投军,虽然能让他一展所长,但是风险大啊
林屿不由得摇头,他得调整之前的说辞了。
其实要是现代,这种事好办的多,家里的后代实在不是经商的材料,就雇佣职业经理人,让后代只拿钱就行,虽然少了收益,但也少了麻烦。
古代并没有这种氛围,还停留在父传子,子传孙的继承制中。
蔡夫人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微微欠身,“都是些家务事,倒闹的你不消停,真是对不住。”
“我拿元执当朋友,这就不算麻烦。”林屿摇头,“蔡伯母,要是凭着客观来说,元执如果进入军中,能闯出一番事业吗”
蔡夫人想起儿子一学就会的棍法,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
“但天赋不能代表一切啊人情往来,逢迎上司压服下属,他会吗”
“元执也才十六岁,他就是现在不会,难道二十六,三十六还不会就是学也学聪明了。”林屿摇头,“蔡伯母,您只是不放心让这只雏鸟,飞出您的掌心,独自面对风雨。在您的羽翼之下,他固然能够把风险降到最低,但是也没了成长历练的机会。您说他不通人情世故,可是,给过他表现的机会吗让他独自做事了吗放手让他历练吗”
林屿一连三问,把蔡夫人问的楞住了。她扪心自问,思考以前对待元执的方式,真的错了吗
“其实伯母也是为了元执考虑,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钱万万不能。”林屿想起蔡元执那个土豪傻白甜的做派,又好骗,真要是钱庄搁他手里,估计十年内倒闭,都算是蔡元执努过力。
“术业有专攻啊,元执不擅长做生意,反而擅长武术,还不如化劣势为优势,专门研究这一门,除了参军也可以使银钱调到太平地界,慢慢升职啊。钱难道还能抗得过权吗”
蔡夫人豁然打开思路,对啊如果武官升到一定的地位,一样可以庇护蔡家那时候,就算管账的人有什么小心思,在武力和权力的威胁下,难道还能翻出水花管你心思再多,也顶不住一顿拳头。
她越琢磨越是觉得靠谱,她今年也才三十六岁,再活个二十年总不成问题,那时候,蔡元执也该能顶门立户了。
蔡夫人越想越是觉得有门,甚至开始考虑怎么给蔡元执的武官之路保驾护航,她想了一炷香,心里密集的阴云终于消散,晴空万里,“林小郎君,还是你想的周到大恩不言谢,恩情我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