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来,说“不用请大夫,三郎抱一会儿就不疼了。”
心跳如擂。她慌张地将脸偏到一侧,轻轻去咬自己的舌尖。显然,她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这样蹩脚的言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
江厌辞沉默地凝望着月皊片刻,上了榻。
锦被扬起,再落下时便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江厌辞将月皊僵着的身子捞过来,让她贴在他的胸膛。
月皊心里好紧张,一边记挂着余愉不知道跑走了没有能不能及时将东西拿回来,一边又因为骗了江厌辞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时间缓慢地流走,变得无比漫长。
一室寂静中,月皊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闷。说什么呢
在江厌辞去见华阳公主之前,她本来有句话想问江厌辞的,可是当时没能问出口。
月皊在心里打了个好几遍腹稿,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三郎为什么会问我是不是有孕了”
“嗯”江厌辞望过来,带着几分不解。他问过吗江厌辞开始回忆。
月皊在被子里的手紧张地互相捏了捏,努力语气寻常地问“三郎是不是觉得我在教坊的时候会被”
“不会。”江厌辞打断月皊的话。
他想起来月皊说的是什么事情了。虽然他觉得那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不过姑娘家们似乎都很在意。
他说得坦然“你不会经历过那些,毕竟连自己纾解都不会。”
还需要他帮忙。
月皊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江厌辞说的纾解是什么意思。她心里的紧张散去不少,反倒是双颊迅速地泛红,在回春楼里发生的事情被她努力忘记,竟被他这样轻易提及
江厌辞望过来,撞见一双红红的眼睛。他沉吟了片刻,再开口“是我失言。”
月皊不想理他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可是在听见江厌辞掀被子的声音时,她又立刻转身坐起,去拉他的手。她音量微微提高“你不要走”
江厌辞瞥一眼月皊拉他的手,视线缓缓上移,又望向她。
“哎呦”月皊眉头拧起来,“我刚刚摔得那一下虽然没磕着碰着但是好像扭到脚了”
她调整了坐姿,支起一条腿来,将松垮的绫袜往下褪了一截,露出脚踝。她用手心揉着脚踝,哼哼唧唧“好疼呀。”
余愉对月皊说的那些话,江厌辞就算没全听见,也能猜到个大概。他立在床榻旁,瞧着月皊坐在床上蹩脚地演戏。他开口,问“你全身上下所有部件都要疼一遍,用这样的方式拦住我一晚上不去抓人”
月皊立刻不再哼唧了。她垂着眼,灯光将她长长的眼睫投下温柔影子,亦遮了她的眼眸。
一副犯了难的模样。
江厌辞忽觉得她这绞尽脑汁的模样,怪有趣的。
好半晌,月皊再小声地开口“我想洗澡。”
稍顿,她立刻补一句“我脚疼,站不稳。”
“用浴桶。不是说过右边那间浴室里的浴桶留给你用了”江厌辞道,“不过你不担心等你洗完,我已经将小师妹抓回来了”
“不用浴桶”月皊闷声。
江厌辞皱了下眉。
月皊在烛光下缓缓抬起眼睫,她望着江厌辞,软声问“三郎不想看我洗澡了吗”
江厌辞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