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
全是实话,扎心才疼。
阿娇烧得精神恍惚,看到刘彻露出犹如濒死野兽般凶恶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装什么深沉。
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刘彻被拍懵了,接着便是羞恼,咬牙切齿“陈阿娇”
“主子,安小楼在此。”
车帘掀开,阿娇转头看见一名蓄着胡须,眼神锐利的男子。他声音像青年人,打扮似三四十岁。此人乃窦太主于半年前荐给阿娇的强人,原是一名游侠。窦太主曾嘱咐慷慨待之,大事可托。
阿娇照做。她不太相信母亲看人的眼光,但见识过安小楼的武艺水平,觉得此人值重金以聘。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沉声道“路上若有人袭击,先保护陛下。”
安小楼抱拳“喏”
不过,有人敢于袭击马车的概率还是很小的,顶多阻拦马车。这里是长安,还没人有胆量直接害两人性命。
车帘放下,阿娇转头,浑身滚烫,眼中的刘彻一个变三个。
“大舅舅当皇帝的时候,老太太提出把皇位传给二舅舅刘武。大舅舅只能嘀咕几句老太太偏心,心里再生气,也不敢直接同老太太硬顶。最后还是迂回解决此事你比大舅舅厉害”
刘彻“原来你什么都明白”
阿娇“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傻,”刘彻刚升起的感动变成被训斥的气闷,忍不住嘲讽几句“聪明劲全用来防着我在外头偷腥。”
阿娇还是没听清他说什么,自顾自道“你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老太太对你感情。等会见到老太太,你就抱着她的腿哭。”
哭这么扯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来。
刘彻神色变幻,若是长信殿局势对他不利思虑良久,他发现哭的确是最有效的应对办法。这让他看向阿娇的目光更古怪了。
这时候,顺利离开未央宫甚至没遭到盘问的车驾在长乐宫门口被拦住。阿娇探出车厢,厉声道“我要进宫见太皇太后,谁敢阻拦”
一队披着轻甲的卫兵围过来。阿娇半点不惧,高扬着头颅说“待我一会见到老太太,治你们大不敬之罪。”
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为首的侍卫长。
侍卫长沉默半晌,让开道路。
人人都知道太皇太后离开皇后,一顿饭都吃不香。不拦她算不上失职,阻拦她没准还真会获罪。
阿娇回到车里,刘彻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那从前令人厌恶的蛮横神气,此刻是划破雨幕的一道光,无尽夜色里升起的太阳,灼灼逼人。
外面的雨势渐小。
皇后车驾在正殿阶下又一次被拦下来,拦车的人是程不识将军。
阿娇暗道糟糕,程不识难道不该在殿门把守吗这里距离殿门尚有一段距离,加上下雨,不管怎么喊,声音都不会被殿内的人听到。
“来者何人”
阿娇强打精神掀开,“是我”。听说习武之人目力极强,她也拿不住准不识将军有没有看到车内的刘彻。
程不识拱手见礼。
“娘娘,里头在议事,您不如到后殿等待。”
他退开一步,让开通往后殿的道路。
这样的确要绕一圈,但确保能进殿中。阿娇心思急转,明白程不识已经看到刘彻,职责以外愿意付诸善意。
安小楼扬起马鞭“主子”
阿娇点头“改道去后殿。”
这时,一队车马行来。为首之人穿头戴七旒冕冠,赤绶四彩,身着玄衣朱裳,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漆盒。
阿娇眼前发花,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脸,脑子却冒出一个名字刘寄。他还在长安按照诸侯王礼制穿戴又出现在此的人,大约只能是他了。同时,阿娇也猜出漆盒里装的什么。难怪程不识将军没守在殿外而是在阶梯之下等待,原来是要迎接传国玉玺。
不行,再去绕一圈来不及了。
让刘寄捧着传国玉玺进正殿,恐怕下一秒皇位就得换人坐。
见一行人渐渐靠近,阿娇心一横,大声道“安小楼,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