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茗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远去,这才敢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就看赵须的了。
这个计划是赵须提出的,她不知道赵须要如何搅黄虞灵犀和薛岑的婚事,反正和她没关系。
赵玉茗背对着门缩在榻上,咬着指头想是宫婢自己认错了人,而她,只是撒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
谁叫虞灵犀处处比她好、比她强。
谁叫连朗风霁月的薛二郎眼里,也只瞧得见她一人呢
正想着,忽见身后阴影笼罩,有人蹑手蹑脚朝她走了过来。
赵玉茗刚做完亏心事,猛地转头,却见一块棉布当着口鼻捂下,将她的惊呼闷在了喉中。
赵玉茗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太监,瞪大眼呜呜两声。很快,她猛力的挣扎慢慢停了下来,闭上不甘惊恐的眼,脑袋无力地软向一边。
意识消散前的须臾,她听见其中一个太监模糊的嗓音低低传来“这个是虞二姑娘吧别弄错了。”
“不会错。方才咱们跟了这么久,一共就两个姑娘进了偏殿。”
另一个尖细的嗓音回答,“赵姑娘身体不适,被送出府了。那么留在这里的,除了虞家二姑娘还能有谁”
“啧”了声“这张脸和画像上挺像的,不会错。算是个美人坯子吧,难怪太子殿下疯魔了似的要尝她滋味”
虞二姑娘
赵玉茗很想大声尖叫,告诉他们认错了人。
她忍辱这么久,不是为了去做虞灵犀的替死鬼的她心里有人,宁可死也不愿被别的男人玷污
可来不及发出丁点声音,就彻底没了意识。
唯有一滴泪沁出她的眼角,不知是悔是恨。
“别啰嗦了趁着没人,赶紧送去太子殿下那儿。”
用锦被将女人一裹,从后门抬了出去。
角门后院,宁殷穿着内侍的赭衣从假山的洞穴中走出。
洞穴阴影中,一个被剥了衣裳的小太监倚在石壁上,已然昏死过去。
宁殷面无表情,将他的脚往里踢了踢,这才端起地上的瓜果盘,混入来往的内侍队伍中。
角门处,两个宫婢扶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上赵府的马车,宁殷自门口路过时,刚好瞥见塞进车内的一片裙角,以及一点精美小巧的足尖。
藕丝绣鞋,有点眼熟,不像是赵家女人能穿得起的款式。
赵须瘸着一条腿,警惕地环顾一眼四周,方跟着跃上马车,飞快离去。
一切发生在须臾一眼之间,宁殷不辨喜怒,继续往里走。
德阳长公主府邸只有一处无人能去的僻静之处,便是佛堂后的静室。
一个大活人没法瞒过禁军运出府邸,以宁檀那精虫上脑的性子,若真想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必定选那处静室。
佛堂前的荫蔽石路上,果然见两个太监鬼鬼祟祟抬着一包人形物体。
宁殷隐在门洞之后,望着那锦被包裹下露出的女子发髻,阴冷了目光。
脚尖勾起一块石子攥在手里,屈指一弹。
后头那个太监脚腕剧痛,顿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锦被散了,滚出一个海棠裙裳的女人,仰面朝上。
见到那女人眉眼的一瞬,宁殷眸中的杀意一顿。
那不是虞灵犀。
“当心点。”
另一个太监连忙将女人重新卷入被中,叱道,“太子殿下对女人最是挑剔,摔坏了可就完了”
两人又抬起那包人形物,偷偷摸摸地闪入佛堂后净室。
啧,认错人了
宁殷靠在墙上,慢慢转着指间险些出手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