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旭说完,转身四处查看,不再搭理对方。
卜善真感觉非常不真实,之前一直不声不响的侄子,今天怎么如此气势汹汹?就算他带了人来壮胆,但是身上那种气度,却不是靠壮胆能装出来的。
还有,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手腕子现在还疼。
看着侄子不搭理人,卜善真咬了咬牙,也转身离开了。
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倒是有两个跟着卜善真一起来的帮闲,转身时不知是闪了腰还是崴了脚,扑倒在院子里,一个磕破了脑袋,一个磕破了膝盖。
没人注意到,那俩人摔倒之前,卜旭站在屋门口,对着院子吐出两口气。
不过卜旭后来的话很多人都听见了:“咦,我爸妈不高兴,特意出来教训人的吗?”
这话听着毛骨悚然,人群一哄而散。
……
院子里安静了,卜旭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难受。
之前二叔侵占了房子,卜旭一开始有些茫然,束手无策,后来则寄希望于协商解决,接着又想通过打官司要回来,现在才发现,根本不需要想什么办法,直接夺回来就是了,简单粗暴,非常有效。
那把挂在大门上的大锁,之前锁住了卜旭的心智,让他顾及亲情,顾及颜面,从而束手束脚。
现在砸烂了那把锁,也就砸烂了心灵的桎梏,砸出了一片新局面。
现在想想,当初父母新丧,六神无主,心灰意冷,才让二叔乘虚而入。而以后,卜旭再也不会茫然懈怠,会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房子是夺回来了,但却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要想恢复原貌,需要重新装修,需要收拾整理,事情很多而且很琐碎。
但是自己却分身乏术,手里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需要找个既懂行又可靠的人来操持,找谁呢?
卜旭还真想起一个人,他让徐涛带着大家统计物品损毁情况,自己去了村里的小超市,买了一箱好酒,去了村里德高望重的卜良奎家里。
卜良奎70岁左右,高高瘦瘦,精神矍铄,他在村里年龄不是最大的,辈分却是最高等级,和他同辈分的,只有两三个**十岁的老人,而卜良奎还活跃在村里红白喜事的第一线,很有威望。
而且,卜良奎的三儿子,手里有一个建筑队,什么活都能接,卜旭家的楼房,当初就是这伙人建起来的。
按照辈分,卜良奎是卜旭的曾祖父那一辈,当地叫“老祖”。
于是,卜旭一进门,就放下箱子,朗声喊道:“老祖,卜旭给您磕头了。”
卜良奎面色平静的推门而出,弯腰去扶,嘴里说道:“小旭,你父母已经过了百日,以后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
“我记住了,老祖。”
俩人进屋落座,卜良奎扫了一眼那箱小超市价值最高的酒,缓缓说道:“来坐坐就行了,买什么东西,一会走的时候提上。”
卜旭赶紧道:“孝敬老祖的,您别嫌弃,我也是想请老祖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