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莉咽了口口水。
没听见谢星辰理会自己,林莉试探性走进屋,疑神疑鬼地觉得怪物潜伏在他四周左右。他屏住呼吸,小声说“沈哥还要往里走吗我总觉得不踏实”
“我姓谢,”谢星辰“因为没胸所以不踏实了吗”
林莉“”倒也不必。
笃笃笃的声音响起,谢星辰踏上楼梯,他夜视能力很好,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没有煤油灯照明的情况下也能一步步走得踏实。林莉跟在后面,突然撞上谢星辰的后背。
他摸着鼻子,错开谢星辰的身位瞥过去,看到老太太站在楼梯口。
谢星辰不知道老太太站在那里多久了,几乎是走到近前才注意到她从房间里出来了,提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煤油灯,依旧是一身瘆人的黑色筒裙。她脸色苍白病态,密布褶皱,乌黑的头发却油光锃亮,泛着一层淋漓的鲜红水光。
“活着回来了啊呵呵,”老太太发出嘶哑的低低笑声,她脸上的褶皱绽开,露出一个慈祥而餍足的笑容,好像饱食了一顿,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满意,“天已经这么黑了,看来今晚送灵人是不会来了。”
“送什么人我的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林莉不愿面对。
“送灵人”,谢星辰意味深长地低吟,“不知道跟送葬和送殡有什么关系。”
林莉“”都是自己人,不要搞内卷。
“无论你们变成了什么样子,送灵人都会把你们送回你们来的地方。来吧,孩子,”老太太愉悦地说,“你们做得很好,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她端庄而优雅地看着谢星辰他们,巨大的机器被头顶的灯光投影出网似的阴影,有什么东西正在漆黑的阴影里虎视眈眈地蠕动着。
老太太带他们停在一扇房门口,对林莉说“女士住在这里。”
谢星辰看了一眼屋子,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屋内地面铺着一张柔软的毛织地毯,一面落地书柜靠在墙壁上,窗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套鎏金茶具。
“我能不住这儿吗”林莉小声问。
老太太没说话,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林莉打着哆嗦拉着谢星辰的衣袖“不行,我不敢住在这儿。”
”住着吧,”谢星辰拍着他的肩膀,“人生自古谁无死,总好过死在花坛里。”
林莉“哥,你可真会安慰人。”
老太太带着谢星辰去隔壁的房间,两间房间结构很像,摆设以中间墙壁为中轴线对称陈列。
谢星辰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舒坦不少。
“帮忙关下灯。”他招呼老太太。
老太太“”
老太太提灯出门,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躺了一会儿,谢星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推开窗户,看向那片花坛,从口袋里摸出那枚胸章,摩挲着上面的名字。
过了片刻,他倏然收紧手指,锐利的边缘刺破他的皮肤,血珠浸润了脏污的表面,谢星辰敛起眉峰,一双眸子冰凌凌的。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大雪,几近遮天蔽日,天地一片肃寒。
一夜睡得十分踏实,谢星辰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拨云见日,旭日阳光照耀进来,令人生出懒洋洋的暖意。
他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林莉顶着酸胀的眼皮出现在面前,他乌青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神清气爽的谢星辰“哥你怎么敢睡得这么香啊”
谢星辰笑了笑“我不太能控制自己睡着以后发生的事情。”
林莉“我不是这意思,你就没做点什么噩梦”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