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现在这么多都关了门,其实这里之前很热闹的。”老板对他们说,“你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有需求,现在的穷人太多了。只不过最近出了点麻烦,所以人少了很多。”
安无咎又问“什么麻烦”
他们拐过一个走廊,老板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看到了今天市政大楼前闹的事儿了吗”
沈惕笑了笑,“用问题回答问题可不是好习惯啊。”
老板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直说了,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今天那波闹事游行的人就跟疯了似的,其实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咱们这个二手市场里就出现过好几次,有人过来闹,在大街上城区上闹,后来条子过来抓了几个人回去问话,好像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那事儿就那么算了。”
“没想到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听说”他压低了声音,“好像那些人都植入了会让人中邪的义体,大的小的,什么样的都有,听得我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会犯病。”说着,他还后怕地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然后呢”安无咎问,“警察又来了”
“是啊,后来就是抓走了一大批人,一开始是说要停业整顿整个市场,不过你知道的,他们的权利能有多大,最后就改成让所有贩卖二手义体的通通停业,不许再卖,还好,我就卖点小玩意,否则也要受牵连咯。”
没吭声的沈惕这时候开口问了一句,“第一次出现那种事是什么时候”
“你说有人发疯的事儿”老板想了想,“挺久了,起码也是三四个月以前了,具体咱们这儿是不是第一起还不清楚,外面不就有用了纳米机器人出事儿的吗谁知道谁先谁后呢。”
安无咎和沈惕对视一眼。
他们在圣坛相遇也不过三个月,而这样的事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经发生,或许更早,他们已经无法溯源到第一起。
安无咎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蛰伏期到现在的小爆发期,这就像是病毒感染一样,只是感染途径变成了义体、纳米机器人等能够进入人体的科技产物,这些被污染的东西就像是寄生虫,被植入体根本无法反抗,甚至是自愿的。
而他们这些身在圣坛的人,为各自的生死不顾一切,全然不知现实世界
的“侵染”,他们就好像被划分成两个阵营。
一拨是被感染被控制的信徒们,另一拨就是深陷圣坛的祭品们。
这样的假象令安无咎自己都浑身发冷。
“到了,就是这里。”老板对两人说,“你们也算是走运的,找的这家还真没停业。”
老板打了招呼打算离开,安无咎对他颔首道谢,转而看向这间店铺。
这里的广告灯和招牌都是五彩斑斓的,似乎是自制的,加上一些层层叠叠的纱幔,有种带点朋克的神秘感。一开始他们还没看到店主在哪儿,直到安无咎注意到一双脚,才发现那人躺在角落的躺椅上,从头到脚被黑色的毯子盖着,只露出一双穿着皮靴的脚。
安无咎走进去,可他太高,无意中碰到对方用各种金属废品自制的风铃,发出响声,安无咎立刻抬手捉住,下意识回头看沈惕。
沈惕笑了笑,“太低了,我都进不去。”
躺着睡觉的店主被惊醒,从毛毯中露出一个头,看了看来人,等她仔细看清对方是两个极为难得的大帅哥之后,立刻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她头发染成紫色,唇钉和鼻钉在昏暗的光线里闪闪发光。
安无咎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长相,发现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的确,他和自己的妹妹并不相像。
“两位帅哥有什么需要吗”她张了张手臂,又局促地握住双手,“我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你们想要的。”
安无咎长话短说,“不好意思,我们其实是找人的。请问一下,您家里有几口人,有兄弟姐妹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所以对面的女孩儿也愣了愣,“嗯”
她有点尴尬地凑过来,小声说“你们不会是警察吧”
沈惕笑了出来,“是啊,他就是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