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迁,别告诉姑父,也不能告诉姑姑。”临别前,何世恒说,“事已至此,我不愿再委屈玉颜,不想偷偷摸摸带着她跑,我要正大光明娶她为妻。”
“可是”
何世恒很不屑“你说的可是,我都明白,试一试又不吃亏,甄家二郎都死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在他死之前,除了各府宴请上的偶遇,我们私下没有见过一回,没有通过任何书信,她对得起甄家,我也对得起天地良心。”
展怀迁皱眉“照你这么说,倘若甄家二郎苟延残喘地活百年,你这一辈子,就苦等着他死了再娶玉颜”
何世恒瞥了弟弟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开,撂下话“什么倘若,那人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那我能告诉她吗”展怀迁最后问。
“她是谁”何世恒却哈哈大笑,“小子,你自己看着办。”
此刻,太师府里,二少夫人破天荒地要来给大老爷请安,三哥儿便邀请她书房坐坐,叔嫂二人在里头不知说什么,可大老爷的书房下人不能随便进,连萧姨娘也不例外。
映春守在门前,见萧姨娘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
萧姨娘倒是和气“在这里冷不冷,里头暖和,不如进去又能取暖,又能伺候着。”
映春笑道“奴婢一个低贱的丫鬟,实在不敢进大老爷的书房。”
萧姨娘无奈地张望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走远后,她的丫鬟轻声道“新娘子的事一出又一出,怎么招惹上我们哥儿了。”
萧姨娘叹气“怀逸虽是孩子,也是正经小叔子,哪有大嫂子和小叔子罢了,等老爷回来再说。”
巧的是,展怀迁回府遇上了父亲,父子俩一同到家,进门后先去了秀景苑探望玉颜,昨日奄奄一息的孩子,已经救回半条命,能与大伯父说上几句话。
展敬忠要孩子安心养身体,其他都不提,见了四夫人,也只淡淡一句“不必忌讳甄家,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来。”
这句话听着,是冲甄家去的,实则另一层意思,是告诫弟妹“玉颜的事你不必管了,一切由我做主。”
四夫人不仅听得懂,还不敢装不懂,恭恭敬敬送走大老爷,不再去看女儿一眼,回到房里生闷气。
眼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出门前,得到噩耗,她投出去的三千两白银追不回来了,那可都是公中的钱,是全家老小等着吃饭穿衣的钱,去甄家时本就心里五味杂陈,谁知又闹得人仰马翻。
雁珠给端了茶,问道“清姑娘到底不肯开这个口”
四夫人闷得透不过气,捂着心口说“她多精明一个丫头,不好骗。”
雁珠道“就不怕大小姐的名声,耽误她的好姻缘”
四夫人恨恨然说“我们房里不是还有个小贱种,上官清心里明镜似的,大老爷不能亏了孩子们的事,她安心跟在后头就是了,她强出什么头”
雁珠着急地问“那可怎么办,夫人,今天绣房就出事了,观澜阁那头要给新娘子做夏衫,绣房连料子都拿不出来。”
四夫人骂道“乡下小丫头,给她几块粗布得了,还真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