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春高兴地说“奴婢卖进太师府前,常跟我娘去集市上卖她做的荷包贴补家里,卖完了娘就带我去看杂耍吃烧饼。”
七姜很是可怜小公子“你看,你还没一个丫鬟活得有意思。”
说罢,又问映春“你卖进来几年了,回过家吗”
映春说“好多年了,奴婢从前只是个粗使的丫头,哪有回家的机会。不过我爹娘隔几个月会来后门见我一回,我好把攒下的月钱给他们。”
到底还是映春更可怜,七姜就不去追问,她爹娘为何如此狠心卖女为婢,自己也是穷人家来的,一家老小养不活的时候,真是什么都顾不得,在这府里,映春还能吃饱穿暖,怎么也比和家人一起饿死强。
“过几日,我和嬷嬷说了,放你回去几天。”七姜说道,“你不是涨月钱了吗,你爹娘一定高兴。”
映春嘿嘿笑道“这些年,家里够吃了,爹娘就把我的月钱攒下,盼着给我赎身呢。可如今好不容易涨了月钱,还跟了您这么好的主子,奴婢不想走了,出去嫁了人,也是伺候男人公婆的,还不如在这里伺候您。”
七姜说“那敢情好,可惜”
映春问道“您可惜什么”
七姜不能说,她们只有两年的缘分,但两年也能给映春攒不少月钱,到时候再赎身回家,也挺好的。
她改口道“可惜我不是好主子,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嫂嫂”怀逸忽然插话,不大高兴地说,“我在这里,您怎么只顾着和映春说话。”
“我跟你又不熟。”七姜说,“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吗”
怀逸可怜巴巴地看着嫂嫂“那、那我们多说说话,不就熟了”
七姜笑起来“你比你哥哥有意思多了,那你想和我聊什么”
于是,叔嫂二人一路回来,怀逸好奇的,七姜但凡能说的都告诉了他,高高兴兴,就快到院门外,怀逸停下了脚步,躬身道“嫂嫂,弟弟有件事想求您。”
映春机灵地说,她去传话烧水给少夫人和三哥儿擦洗,便先走开了。
怀逸又作揖,道“二嫂嫂,往后您在家里,能护着些二姐姐吗,她身体不好,有惊恐之症,常常在祖母和婶婶跟前出岔子,出了岔子就挨罚,挨了罚又犯病,循环往复,真怕有一天要被逼疯了。”
七姜胸口郁闷起来,说“你们家,还能有点好事儿吗”
怀逸抿了唇,觉得自己僭越了,到底年纪还小,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
七姜的气势却温柔下来,她到底心软“不是怪你,你还是小孩子,不过我看出来了,虽然长辈糟心,可你们兄弟姐妹还挺好。这个忙我帮了,往后有什么事,我能出手的一定出手,就算是个陌生人,看人家要被打死了,我也不会不管,何况与你们勉强算一家人。”
怀逸高兴起来,小小少年变得开朗明亮,深深作揖“多谢嫂嫂,待我长大了,一定保护起二姐姐,不辜负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