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洛迟自己都没有察觉意识到过的、深植于潜意识当中的信任。它像是一粒种子,静静的蛰伏在那里,并且终于在今日,于有心人的撩拨下,开始生根发芽,并最终成为了一株盘根错节、无法拔除的参天巨木。
而现在,是到了栽种这巨木的主人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洛迟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说“好。”
云澜笑了起来。
他的容貌本就生的仪容非凡,如今这么一笑,便更显出十分的好看。洛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见着那一张俊美逼人的脸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放大,最后,有什么落在了他的唇上。
冰的。冷的。
洛迟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下一秒,便有纤细狭长的东西急匆匆的挤开齿列开始大肆征伐,像是饿了很久很久的狼,一把扯下了自己虚伪的绅士的面具,扑上来露出那最本真的、狰狞而又凶残的内里。
“你的手在干什么”洛迟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问。
随后是云澜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嗯抱歉,我的手是不是摸错了地方”
“你要原谅我,阿迟。”他的话是这样说的,可是语气当中,没有半点的祈求原谅的意思,真可谓是惺惺作态、假模假样,“毕竟,你知道,我是一个瞎子。”
“而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摸错了地方的话,也是完全能够被理解、并且被原谅的事情吧”
洛迟“嗯。”
他的思绪已经被某种灼热的火焰所包裹,变的迟钝而又不灵光。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是正确的,又好像是错误的
可是说这话的人是云澜。
那么、就应该是正确的吧
他于是默许了接下来一切的、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举动。
云澜在这一刻化身为了最顶尖的演奏家,他的手指、他的唇舌、他的尾巴,以及更多的其他的能够用来指挥奏乐的地方,只需要指向正确的地方,洛迟便会配合他一起演奏出玄妙的乐章来。
这乐器因为是新入手的缘故,所以在一开始不免有些生涩,乐章也断断续续只是零星的音符;可是无论云澜也好,还是洛迟也好,全部都是天赋异禀的聪明人,所以很快,当两位演奏者都能够上手的时候,他们奏出的乐曲便也婉转动人了起来。
云澜的笑声时断时续的在洛迟的耳边响起,得意的、喟叹的、一偿宿愿的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复杂到纠缠在一起,如同乱七八糟的毛线球,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来路。
“你做的非常好,阿迟。”
云澜撑在洛迟的上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又有力。
蛇是冷血动物,可是现在,却有一滴汗沿着云澜的额角滚落,“啪”的一下,砸在了洛迟的锁骨上,碎成了一朵非常好看的花。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
他鼓励着,哄骗着,将充满爱意的吻落在青年的眉心。
“所以,再努力一点好不好我们很快就能够成功了。”
“你可以的,你还可以做得更好,对不对乖孩子。”
洛迟仰起头来看着他。
他纤长的、鸦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蝴蝶振翅,也像是飞鸟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