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战,骑兵难有作为,李落命步兵和虎贲两营主攻,射声护住两翼,骑兵尽出,屯兵朔夕城上弓箭所及之外,若有异动,先行破敌。
时辰刚到,三军依诺猛攻朔夕,朔夕数面受敌,只听城墙之上的守将撕声呼喝,李落并未留力,步兵营和虎贲营架起攻城器具,除了渡壕外,临冲,撞塔,云梯,投石尽皆逼入朔夕东城近处,军中步兵和射声两营将士前仆后继,疾攻朔夕东城。
许是大甘声势太巨,竟然吸引了过半的西戎守军,回蒙和拜火见状,加紧了攻势,朔夕城岌岌可危。
李落和云无雁亲自督战,李落更是数次率军出战,最甚一次,李落只身杀上城墙,不过随后便又退去,惊出了西戎守军阵阵冷汗。
午时刚过,三军轮番攻城,朔夕城下战事未得半刻停息,到了傍晚,各军攻势渐缓,西戎残军才得来喘息时机,遥看朔夕城墙,旗帜东倒西歪,守城将士已无余力整理军旗。
云无雁自营中传回军情,死伤士卒已逾五千,攻城之战,犹是朔夕这等大城,想要破城,死伤必重。
李落听着云无雁报来死伤之数,心中苦涩难明,即便是数倍于守城将士,但若想攻下一城,也是极难,还好回蒙和拜火分散了不少敌军,若不然,今日半天下来,恐怕死伤将士就有过万之数了。
午夜,三军又再攻城,直到天明,复又散去,如此七日,回蒙拜火和大甘互传消息,同时攻城,西戎守卒疲惫不堪,城中回蒙和拜火暗伏死士趁机纵火扰乱西戎阵势,朔夕内忧外患,摇摇欲坠。
又是一番攻城刚落,李落,沈向东和云无雁看着朔夕城墙,云无雁长出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朔夕城不保了。”
“嗯,”李落点了点头道“再有一战,三处城门,必有一处将破。”
沈向东抚须道“羯罗现在最恨的怕是没有早些向我大甘归降了。”
李落一呆,涩声回道“沈先生,我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
沈向东知李落念及连日来西戎朝廷都派人求降,李落不允,还曾当回蒙与拜火信使的面前,将西戎使臣逐出大营。
沈向东微笑摇头道“李将军不必做此想,两军交战便是如此,守着这些陈规旧矩,到头来还是苦了大甘的百姓,战祸不消,只是为了国之羽翼,为祸必远,如今局势,不必为了朔夕一城,交恶拜火。这些年大甘为了自惜声名,吃了不知多少苦头,便是蒙厥,也有过向大甘称臣,哪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想出兵便出兵,可叹朝中那些迂腐文人,还总是洋洋自得,竞口相传我大甘如何有之风。”
云无雁点头道“历朝历代,倘若文人误国,比这一府一州的得失为祸更烈。大将军,此战一终,我大甘可保西府二十年安宁,如今之举,也是值了。”
李落苦笑道“只是西戎的百姓要受苦了。”
沈向东也是一叹道“话虽如此,但两国交战,不是西戎惨败,便是我大甘百姓流离失所,但有野心之辈在世一日,总会重起战事,李将军久在卓城,当也知道,便是卓城之中富裕至此,也免不了勾心斗角。”说完似是念起什么,看了李落一眼,止住话语。
李落萧索一笑道“不错,太师之乱,李落记忆犹新,胜者王侯败者寇啊。”
正在三人说话之间,呼察靖策马飞奔而来,大喊道“大将军,拜火攻城了。”
云无雁讶声道“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