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主将,除了戍守在外的几人,余众齐聚祭坛之前,李落当先,翻身下马,躬身一礼,全军将士整齐下马,向着祭坛,深深行了一礼。李落看着祭坛,萧索无语,西府的微风轻轻拂过李落鬓间白发,将祭坛上的挽联扬了起来,又再落下,复又再扬起。
“与君携手,不愁前路;兵戈战定,万里同归。”李落喃喃细语道。
“玄楼。”狄杰在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李落猛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点火,起兵鹰愁峡。”
将士齐齐上马,大军朝着鹰愁峡疾驰而去,身后祭坛不过几刻便没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六月二十二。
牧天狼和西征大军陈兵鹰愁峡前,旌旗遮天,鹰愁峡守军无人敢出城应战,龟缩不出。
看着数丈高的城墙,军中诸将都紧锁眉头。若是强攻,西戎残军已成惊弓之鸟,倒有不少把握攻下鹰愁峡,只是鹰愁峡本是天险,大甘先代边防守将多有修葺,如今城高壁厚,纵兵强攻,死伤必重。好在李落并未令大军强攻,大甘重兵安营扎寨,虎视眈眈。
天气转热,军中无日月,李落屈指一算,离开卓城差不多已近一年,久在军营沙场,也不曾得来闲暇功夫,看看西府的树叶牧草,绿到什么样子了。
大军扎营已过几日,也不见李落传出什么将令,只命两军将士休整,各营整点阵亡将士,登记造册,以归军籍。
再有几日,眼见七月将至,狄杰终是按耐不住,寻到李落,李落见狄杰入帐,忙放下手中书册,起身一礼道“叔父,请坐。”待狄杰入座,李落命倪青端上一杯茶,狄杰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道“玄楼,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李落一笑道“玄楼多少猜到几分。”
狄杰放下茶杯,也不虚套,开门见山道“鹰愁峡虽说险峻,但也并非毫无破绽,我军兵多将广,若是昼夜强攻,再遣武艺高强的将士攀过绝峰,里应外合,有很大机会破开鹰愁峡。”
“叔父所言甚是,只是这样一来,我军死伤定然不少。”
“贤侄,上兵伐谋固然不差,但鹰愁峡易守难攻,再等下去,要是让西戎残军缓过气来,到时再攻恐怕伤亡更重。”
李落启颜道“玄楼先向叔父请隐瞒之罪。”微微一顿,接道“大营之中,叔父可看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异常”狄杰愕然,苦思半响,实是想不出哪里不同寻常,茫然摇了摇头。
李落也不再遮掩,直言道“迟立。”
“啊”狄杰惊呼一声,道“是了,大军自露水拔营,不对,本帅已经好久没有再见过迟将军,难道”狄杰疑惑的看了李落一眼,见李落点了点头,狄杰恍然大悟,“你是说迟立现在已身在鹰愁峡中”
“狄州战事未落,羯城身死,西戎右军撤军之后,玄楼便暗中遣迟立趁乱潜入鹰愁峡,西戎余部皆盯着漠下城一战,反倒不曾留意鹰愁峡,前些日子,收到迟将军回报,已藏身鹰愁峡内,等待时机,引兵入城,玄楼担忧走漏风声,军中诸将都瞒在鼓中,还望叔父莫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