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啊”桂老爷斟酌着词句,试图在不惹女儿生气的情况下,适度地为谢隐说两句,“女婿从前是不怎么着调”
桂菀握紧了拳头,何止是不着调,根本就是禽兽不如一想到自己愧疚羞耻了半生的失贞之事是单琛一手策划,桂菀便恨得想杀了他
“但这小一年来,他对你和牙牙什么样,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再往哪儿找,也找不着这样好的人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是不是也该给他个机会呢他没去州府考试前,你们俩还好得蜜里调油的,结果你做一梦,打了他不说,还把人给赶走”
“他是自己走的。”桂菀忍不住更正。
“是,是自己走的,那不是他有眼色,不想让你为难吗”桂老爷看了眼女儿,“菀菀,别人待你好,你可以不回应,但你跟女婿是夫妻,你们俩这一生都是绑在一起的人,即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牙牙想,有些话爹不用说得太明白,我相信你都懂。”
桂菀愈发觉得委屈,她受过的苦跟恨都是实打实的,现在的爹根本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在前世单琛究竟做了怎样猪狗不如的事,可让她去原谅不,她不甘心她决不原谅
她就是因为考虑到了家人,才没有当众跟单琛撕破脸,前世也是如此,她委曲求全,她愧疚难安,可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个骗局
明知道爹还什么都没经历,所以被单琛欺骗,可桂菀还是很想哭“那我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怎么办”
桂老爷忧心地望着女儿“菀菀,要不,再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吧,开点安神汤,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梦跟现实是相反的,说不准你睡上一觉,又做一梦”
桂菀觉得跟她爹说不到一起去,现在没人能理解她,可能都觉得她是在耍脾气呢
一只胖乎乎软绵绵的小手在她脸上摸呀摸,带着奶香味的小身子在她怀里蹭啊蹭,桂菀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是啊,那中山狼尚未来得及露出真面目,他如今虽是解元,虽然她不知为何会与前世不同,但单琛是个极为虚伪自私之人,就连想将桂家甩开,也一定要以伪善的姿态欺骗他人,将自己置于道德高地。
那也就是说,现阶段他还不想回了桂家,毕竟三年后他还要进京赶考,那可需要一笔价值不菲的银子,即便考中了进士,他一无钱财打点,二无靠山提携,终究还要依赖桂家。
桂菀在心中冷笑不止,这一回她可不会再因为失贞之愧对他言听计从了
考上举人如何,他还能考中进士不成且看她给不给他这个机会去考
再也别想让她在他身上花一文钱
她要撕开单琛的真面目,让爹知道这是个狼子野心的人渣、畜生,然后让他灰溜溜地从桂家滚出去
桂朝莫名觉得阿姐变得很凶,他小心地靠近桂菀,抱住她一条腿,仰着胖脸,桂菀抱着女儿,伸手摸摸弟弟的头,露出笑容“阿姐没事,朝哥儿也知道,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对不对”
桂朝点点头。
桂菀冲他笑,又抬头对桂老爷说“爹,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会胡闹了。”
虽然疑惑女儿怎么想通的这样快,但能想通就是好事,桂老爷笑眯眯道“那就好那就好,好好过日子最重要,以后你可是举人娘子了,再频繁出头露面说出去不好听,铺子里的事儿交给爹吧。”
桂菀眉头一蹙“您的身体”
“没事没事。”桂老爷挥挥手,“女婿不是教了你心算我再让他教教我,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