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窜的魔气很好地帮他隐匿了气息。
江荇之远远立在那道玄色的身影之后,浑身血液如逆行般轰然冲入脑海中
一时间,浩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柄雪亮的听寒剑。
心跳在胸腔里“砰砰”一声声跳得剧烈。
虽然先前就隐隐有过猜测,但真正看到熟悉的本命剑时,他依旧被巨大的冲击震得愣在了原处,脑中有一瞬是空白的。
几息之间,玄衣男人已劈开了结界,反手收回长剑。
江荇之缓缓回过神。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钟酩一眼,随即“哗啦”转身奔向阵角。
先把魔界的事处理好了,他再来慢慢清算。
开启护法大阵的方法并不复杂。
有了修为的支撑,加上宿尤的远程指示,四个阵角同时启动,护法大阵撑起了天穹。
江荇之开启阵法之后没多停留,调头就去找钟酩汇合。结界已被后者一剑劈开,他们不用等到出口打开就能离开魔界。
返回原处时,钟酩正毫无所觉地等在天穹底下。
头顶被撕开的豁口黑洞洞的,像是会漏风。
钟酩见江荇之回来,立马向人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试图邀功,“我已经把结界撕开了,我们快走吧。”
江荇之朝他投去一瞥。
质问的话在舌根转了一圈又被堪堪压下,江荇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看向头顶的豁口,“嗯。”
两人一瞬出了魔界,回到人界之中。
明媚的阳光重新照在身上,一派暖意融融。
大概是彻彻底底远离了危险的夜渡川,钟酩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还伸手替江荇之拢了拢肩头滑落一寸的外衫。
手指隔着衣料蹭过锁骨,江荇之下意识一颤,肩头往回一缩。
钟酩解释,“我只是帮你理衣服,没想别的。”
江荇之,“”
江荇之神色陡然有些复杂,他听着这没皮没脸的话,实在很难将对方和墟剑联系起来。
柏慕真的就是墟剑吗
墟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要改变外貌瞒着自己而且,而且还说喜欢自己
有些事太过匪夷所思,哪怕已经有了无数证据指向某个结论,临到头却依旧让人不敢确认。
江荇之感觉脑子里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着那柄听寒剑真的能证明柏慕是墟剑吗,游苏青不也有一柄和蔺何一样的“祖宗剑”
况且他之前就怀疑过,柏慕会不会是墟剑祖宗,万一真是他弄错了怎么办。
江荇之暗自懊恼早知道,用强的也要把柏慕掼进那夜渡川
“怎么了,灯灯”
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钟酩看江荇之皱着眉没有回话,小心地觑向他的神色,“你是不是还在我的生气”
生气他这么一说,江荇之就想起来了自己跟个断线风筝似的在疾风中狂飞乱舞。自己是该生气。
江荇之便重整神色,“嗯。”
“那你罚我吧。”钟酩态度良好,甚至微微低头凑过来,一副任凭他发落的模样,“想怎么罚都可以,灯权至高无上,我听灯灯的。”
江荇之看着面前这张相对陌生却俊美无俦的脸。对方在看向自己时,冷锐的剑意全从那眉峰褪去,只留眼底一汪柔波。
这样注视着他的人,真的是墟剑吗
江荇之垂下睫毛,抿了抿唇。他要再做最后一次确认。
“那就罚你陪我喝酒吧。”
“什么”钟酩一愣。
“我说让你陪我喝酒。”
睫毛抬起,江荇之再看向钟酩时,嘴角带上了温和的笑意,“我又不是只记仇。你陪我恢复了神魂,我该谢你。”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