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烟又行一礼,跑过院子,心中暗自疑惑,“这应飞扬,练剑为何不在院中练在屋子里练剑,不怕砸坏家当。”
待靠近房门,耳中传来不是霍霍剑风声,而是郎朗诵读声。
“灵凤十三式,瑰丽凄艳之剑,向死反生之招。招取凤凰将死,浴火涅槃之意,命火点剑光,寂心证剑意,欲陷敌则先自陷,陷死地则后生。
剑招十三式,式一,有凤来仪,剑走飞捷,如翅如翼。。”
谢灵烟推门而入,便觉一阵劣质墨水的墨臭扑鼻而来,再见重重书卷中,应飞扬蓬头垢面,如癫似狂,书卷已堆积如山,桌上地上也皆是写得密密麻麻的字稿和写秃了毛的毛笔,应飞扬一手持笔,一手压卷,满脸郁卒,一边发泄似得奋笔疾书,一边朗声诵读。
见谢灵烟来了,只是抬眼扫过,并不搭理,继续边念边写,谢灵烟看得新奇,倒也没跟他计较,反是笑道“听闻你再跟你师父学剑,这学剑的方式,啧啧,真是别出心裁啊,令人大开眼界。”
应飞扬运笔不停,口上狠狠道“好说,只是此法过于玄奥,非剑道不世出的天才无法修炼,对你来说观之无益,只会自损修为,劝你快快退去。”
谢灵烟见应飞扬心情极差,反而幸灾乐祸,连找他试剑的目的都忘了,应飞扬越是赶她走,她便越是在房内东转转,西看看,忽而捡起一张废稿,叫道“哇哇,如冰华绽,如寒月现,这不是冰华寒魄剑的剑谱么,你竟把它抄了”
应飞扬冷哼一声,道“何止”谢灵烟再看,发现脚下踩得一张竟是傲寒剑决的剑谱,更是惊奇,道“不是吧你到底抄了多少剑谱。”
“多少”应飞扬冷笑道“当然是全部除了那几部非经许可,不得翻阅的禁卷,其他三十六本剑谱早就从你师傅那里全数借了,然后日日抄夜夜抄,抄一遍再抄一遍,抄到倒背如流还不算完,每抄一式都要给这招做批注,抄完一本还要写篇文章分析剑理,文章要写得比剑谱还厚,写得不好还得重写我这三个月来就只握过笔,从没握过剑”应飞扬越说越激动,“啪”得一声,将手中毛笔捏成两截。
此等练剑法子,莫说是见过,便是想也不敢想。
饶是谢灵烟存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此时也不禁生起同情,替他报不平道“这这哪有这么学剑,你这是要学剑还是考进士做相公啊再说哪有只学剑理不练剑招的道理,少了交手经验,岂不是纸上谈兵一般”
“哈哈哈”应飞扬癫狂笑道“都说了,那是你们常人,本人天生剑觉,生下来便是使剑的,出剑自有天成,何必舍本逐末,让后天的经验蒙蔽了先天剑觉,舍弃经验束缚,正合率性随我,归朴照心之意,才能达心有所指,无所不至之境”
这话听着玄奥晦涩,又虚实夹杂,一猜便是出自清苦道人之口,应飞扬此时满心愤懑的说出,说是解释给谢灵烟听,不如说是念出来说服自己。
便如应飞扬所说,自他轻率的答应了随清苦练剑后,清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剑没收了,让他允诺非经允许不得用剑,之后就将丹霞峰借来的诸多剑经一股脑全丢给他供他参悟,应飞扬初时见猎心喜,整日手不释卷,但看完剑经之后,麻烦却来了,当他想演练这些剑法时,却被清苦拦阻,此时应飞扬才知清苦教授的法子是何等用心险恶。
谢灵烟不禁心里发寒,露出同情眼神道“我觉得我那小气师傅坏毛病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你师父比她还疯,真是谁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