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的神情后,安母脸色不由一沉,她淡淡道“坐下吧。”
李洺倩依言坐了下来,安母道“离京三个月,肚子可有动静”
李洺倩只是月事推迟几日,尚不能确定,便轻轻摇了下头,“还没。”
安母端起一盏茶,轻啜了一口,才放下茶盏,淡淡道“你嫁入安国公府已有两年半,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若是三年、五年,仍旧没动静,你欲如何继续霸占着翼儿,不许他宠幸旁人吗”
李洺倩闻言,不由有些愕然,她不傻,自然察觉到了安母的不悦,“母亲,我”
不待她解释,安母就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辩解,我今日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暂且给你提个醒,若是太过善妒,这等媳妇,我安国公府也不敢要,我累了,你下去吧。”
李洺倩张了张嘴,对上她清冷的眼眸时,只得起身站了起来,“儿媳告退。”
她走后,陆辞才诧异道“姨母,嫂嫂可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她性子活泼,人也不坏,就算哪里做错了,想必也不是有意惹您不高兴,您千万别跟嫂嫂计较,一切以身体为重,莫要气坏身体。”
她的脸如今都成了这样,却还在为李洺倩说好话,安母不由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她傻得很,这么傻的姑娘,若是嫁去旁处,她又哪里放心得下,如今一看,她对翼儿有意,倒也是好事。
她心中隐隐下了决定。
夜晚,安国公归来时,她伸手为他宽了宽衣,柔声道“洺倩的肚子迟迟没动静,给翼儿纳的两个姨娘,他也没碰,我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如今才发现,他有个厉害媳妇,国公府也不能一直无后,他若是嫡次子,想守着洺倩一人,我也没意见,他偏偏是咱们唯一的子嗣。”
安国公闻言,神情不由一顿,垂眸朝她看了去,“你此言何意”
安母道“我寻思着,不若将辞儿指给翼儿吧辞儿这孩子,温柔贤淑,性子又软,嫁给旁人我也不放心,洺倩又迟迟没有子嗣,每每想起来,我都觉得愧对列祖列宗,不若让辞儿以平妻的身份,嫁给翼儿,国公爷怎么看”
安国公沉默了一瞬才道“旁的暂且不提,若萃丫头和钰丫头的婆母,想让她们的夫君娶平妻,你会同意吗”
他口中的萃丫头和钰丫头是他们的亲女儿,两人皆已出嫁。
安母闻言,眉头微微拧了拧,显然没料到,安国公是这个反应,她抿了抿唇,“是她迟迟没有身孕,你以为我为何当这个恶人,还不是为了国公府的子嗣传承”
安国公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列祖列宗,不过,依我之见,真没必要这么着急,他们毕竟刚成亲两三年,先不说翼儿会不会同意,就算他果真同意,亲家那边会同意吗”
怕她冲动之下,真执意如此,他温声劝道“倩丫头毕竟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又与皇后娘娘交好,她才刚嫁来两年多,又不是已经七、八年,成亲后,她孝顺公婆,知书达理,对老太太也极为孝顺,若突然让翼儿娶平妻,岂不是打武安侯府的脸他们若不同意,此事势必会闹大。到时岂不是要家宅不宁”
安母冷哼了一声,“他们有何脸面不同意,你可知辞儿这次归来,为何带着面纱她病了许多日,脸上也起满了红疹,你口中的好儿媳,却不肯给她请个好太医,生生害得她险些毁容,我就不信,她对辞儿没有愧疚之心,她若识趣,自会同意平妻之事,她若不识趣,这个儿媳,依我看,不要也罢。”
安国公闻言,不由一怔,“什么红疹辞丫头毁容了”
安母心中有气,道“她病了那么多日,你竟也不管不问,至今都不知道此事,是不是不是自己的亲闺女,你就不关心罢了,既然安国公府容不下她,明日我就带她离开。”
安国公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动怒,连忙安抚道“说什么傻话府里岂会容不下她你是清楚我的,忙起来,对外界的事基本都两眼一抹黑,她生病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倩丫头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她最是心善心软,又岂会害辞丫头,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辞儿还能骗我不成她就是嫉妒辞儿,才有意让她吃苦,就算辞儿的脸不是她害的,也是她的选择,导致了这个结果。”
说起这事,安母就有些生气,眼眸也有些冷,“她若一开始,就让章太医为辞儿诊治,辞儿又哪会这般遭罪她身为嫂嫂,连表妹都容不下,既如此,那就别怪我,将辞儿许给翼儿。”
安国公算看了出来,妻子这是对儿媳心怀怨恨,他不由揉了揉眉心,“这样,你先跟翼儿打声招呼,看看他怎么说”
“婚姻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作甚要给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