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想留在坤宁宫陪瑞儿玩,钟璃也没阻止,只叮嘱了一句,“宫宴结束不早,你们不必等我,困了就回毓庆宫。”
三人乖巧点头。
钟璃这才换了服饰,去了乾清宫,随裴邢一道去的保和殿。保和殿内,文武百官及女眷们皆已按次序入座,瞧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相携过来时,大臣和众位夫人才赶忙起身行礼。
裴邢带着钟璃在上位坐了下来,懒洋洋让众爱卿和众位夫人平身。等众人都入座后,裴邢才举起酒杯,亲自敬了武将们一杯,先敬的在场将领,又敬了战死沙场的将士们。
其实大军班师回朝那日,是他亲自出城迎接的众位将领们,当日就犒赏了三军,他不像先皇瞧不起武将,反而和武将们有话聊。
今日的宫宴不过是捎带上文臣们,席间,裴邢再次表彰了众将领们取得的功劳,寥寥数语,就令武将们感动得红了眼眶。
文臣们自然没料到,他竟如此尊重武将,一时皆有些诧异,诧异之余,有些文臣,又犯了老毛病,心中不太舒坦,只觉得裴邢重武轻文,想到武将们赶走了外敌,还将大晋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才收起心中的酸意,毕竟今日虽说是庆功宴,功劳毕竟属于武将。
李将军受完表彰并未坐下,笑道“听闻前两批物资,皆是皇后娘娘带众位夫人捐献的,不仅捐献了物资,皇后娘娘和众位夫人还亲自为众将士抄写了祈福经文,在这里,臣代表众位将士敬娘娘和众位夫人一杯。”
他虽已年近五十,却是个豪爽性子,说完就满了一杯酒,众位夫人连忙道不敢当。
钟璃也起身站了起来,笑道“李将军言重了,你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们也帮不上大忙,这本就是我们理应做的,正因为有您和众将士,大周才得以迎来和平。这杯,该本宫敬你们才对。”
安涟亲自举起酒壶,为钟璃斟了一杯酒,钟璃端起一饮而尽,虽有些辣嗓子,总归没失礼。
既是庆功宴,说不得歌舞助兴,舞姬们跳得十分卖力,舞是提前排好的,不知演练了多少遍,自然没出什么岔子,贵妇们也跟着一饱眼福。
宴会接近尾声时,钟璃才觉得有些晕,她甚少饮酒,脸颊上也染了一丝红晕,五官甚为动人。
大臣们自然不敢瞧她,裴邢懒得看什么歌舞,他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瞄一眼,见她揉了一下太阳穴,才道“难受了”
怕他担心,钟璃摇头,“没。”
清楚她一向爱硬撑,裴邢也没再多坐,他起身站了起来,道“夜色已深,众位爱卿和夫人想必也乏了,今日的宴会就到此结束吧。”
他一发言,谁敢不从,众位赶忙起身行礼,一一告退,公主没料到会提前结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也赶忙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连忙道“皇上,臣有事求皇上”
裴邢搀着钟璃的手臂,将她从座位上扶了起来,正欲带她离开时,就听到了公主的话,他脚步微顿,淡淡扫了公主一眼,“何事”
自打知晓上一世,钟璃惨死后,裴邢就怀疑,是安雅郡主给钟璃下的毒,他对公主自然没什么好印象,让人给安雅郡主下毒时,没牵扯到她,已是裴邢最大的仁慈。
公主不由扫了钟璃一眼,这是想借一步说话的意思,裴邢冷哂了一声,“怎么有什么话是皇后听不得的”
大臣们尚未完全退下,有一部分人自然听到了裴邢的话,察觉到他有些不耐烦后,大臣们不由屏住了呼吸,告退的动作都快了许多,一下子,殿内仅剩几人。
公主心中不由一紧,她说有事相求,只是想将裴邢引到偏殿,先献上鸢尾,待他满意后,再求解药。
此刻当着皇后的面,她自然不好将鸢尾献上来,万一引起娘娘的不喜,说不准裴邢也会不高兴。
她正欲寻个理由搪塞过去时,就听钟璃道“你身后的女子是谁”
钟璃早就练就了一双慧眼,自然瞧出了公主的紧张,也瞧见了她身后的鸢尾,鸢尾虽身着下人服饰,妆容却很精致,还拿余光瞄了裴邢两眼。
她五官美艳,眼睛也甚为勾人,一瞧就不是良家女子,钟璃又不蠢,自然猜出了几分。
放在平日,她不会直接戳破此事,总要给公主留几分薄面,可架不住她饮了酒,她神色虽正常,却没能压住心中的醋意。
公主赶忙跪下道“这是臣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