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玄委宫在夜明珠的照耀犹如白昼。
谢汋走到郗子兰的寝殿凝香殿,夜风送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深深吸了一口,让这股特有的馥郁香气充满肺腑。
郗子兰爱香,尤其珍稀的香草,无她住哪,四周总芷兰环绕,这股香气也如影随形。
不过今日这熟悉的香气中夹杂了一丝血腥气,给醉人花香添上了一点罪恶的腥甜,让谢汋格外喜欢。
血腥气从玉阶跪着的人上发出的。
谢汋瞟了眼那人的背影,不用看脸也知道冷耀祖。
试炼结束后去执法堂自领了一顿鞭刑,谢汋一算时辰便知受完刑便马不停蹄地赶玄委宫请罪。
谢汋悠然走上去,俯拍了拍冷耀祖的肩“去过执法堂了啧,怎么连血衣也不换一换”
冷耀祖对此人又恨又怕,但不敢显露分毫,低眉道“三师叔”
“怎么跪在这”谢汋明知故问,“你师父呢”
冷耀祖咬了咬腮帮子“师尊她不肯侄三师叔一会儿了师尊,能否为侄美言几句”
谢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你还继续跪着吧,苦肉计使到一半不好收场,说不定你跪上一夜师妹心软了呢”
一边说一边扬长而去。
冷耀祖怨毒地盯着风度翩翩的背影,心道你别落在我手上。
正想着,谢汋忽然转,在的台阶顶上俯视,冷耀祖不及掩饰,怨恨的神尽收眼底。
谢汋啧声道“本师叔还想替你求个的,不过看你对我意不么。”
冷耀祖待要说什么,谢汋已三步并作两步殿内走去。
除了郗子兰外,殿中还有夏侯俨和几位长老。
夏侯俨瞟了眼满面春风的师弟,皱起眉头“怎么到得这样晚”
谢汋道“路上到只耗子,忍不住逗了逗。”
夏侯俨轻斥“又说怪话,成天没个正形。”
谢汋看郗子兰,只她眼眶微红,嘴唇却发白,看着十分憔悴,便上温声道“师妹,谁惹你了”
许青文道“还不冷筠那个逆徒,阿汋时也看了吧”
谢汋点点头“师妹不必为这种人伤心,琼华元君还怕收不到徒弟明日试炼终选,你拣看得顺眼的收上十个八个。”
郗子兰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三师兄又逗我,哪教得了那么多。”
许青文道“还阿汋有办法,我们劝了半日也不能叫子兰展颜,你一逗得她破涕为笑。”
谢汋夏侯俨道“师兄叫我何事”
夏侯俨道“一商量一如何处置冷筠。”
凌长老沉脸“我们重玄入门试炼举了几百次,还从未出过这种纰漏。这种人心术不正又气局狭,当初不该将收入内门。”
郗子兰垂头“都怪我识人不明。”
章长老道“话不能这么说,在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子兰可造之才,这才着力栽培。”
许青文也拍拍郗子兰的手背“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怪只能怪藏得太深。你也心善,想要补偿冷家人,谁知这家人这么不堪要我说根气不佳,那对夫妇也不本分人,儿子入了内门后更得意忘形,我当初怕们影响孩子,这才将们打发去了东海。”
她顿了顿“还以为冷筠个好的,没想到真歹竹出不了好笋。”
谢汋目光动了动,细细端详着师妹的面容“倒也未必,嫣儿根好竹子。”
几个长老脸上都闪过尴尬之色,夏侯俨暗暗瞪了师弟一眼。
许青文低头,自言自语似地低声道“也未必,许纪看不出什么”
郗子兰“冷筠的爹娘也不好人么许长老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