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菡瑶对李卓航道直接告诉王诏说没钱,等一阵子才能筹出银子,拖一天是一天。
李卓航问“你怎么想出这主意”
李菡瑶便说受落无尘提醒。
李卓航道“这小子”很不错。
他父女并未等多久,隔天,朝廷便有旨意下来调湖州镇江府知府鄢计任青华府知府,接手查处灾民暴动事宜。原青华府知府刘方革职查办,待查明罪行再行处置。
这旨意同时下达徽州、湖州两地。
王诏如被打了个焦雷,慌张了。
不用想,这定是王亨和梁心铭的主意,否则怎会从湖州镇江府调鄢计过来徽州无人了吗这件事归徽州按察使司衙门审查,怎凭空调一个人来
这且不说,可刘知府不能查呀。
现在,王诏在州里孤立无援。
原本他对巡抚等人道,若青华府出事,大家伙都不落好,最好想法子将事态压下去,而不是闹大。
巡抚等人也怕查深了引火烧身,都同意了。
再者,他们相信王诏,是看他身后有王亨和梁心铭;现在朝廷下了这么一道旨意,调鄢计来徽州青华府,显然王相不信任王诏。这些人都是官场的老油子,最会看风向的,再不像之前支持他了。便是查下来,办他们一个失察之罪,也比违逆王相的后果要强。
王诏悲愤不已,把王亨和梁心铭恨得一井深这是同宗同族吗别人身居高位,都想方设法提携自己人;这夫妻两个却专对自己族人下手,下手就是拿命等他们一朝失势,王氏一族再无人可接替,大厦倾矣
想到这,他不禁潸然泪下。
无人救他,他只能自救。
他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贼首活命,即叶屠夫和胡清风。只要他们死了,其他人不足虑,真相任凭编造。
他王诏急忙连夜安排。
另一边,李卓航丝毫没放松警惕之前王诏种种举动,都令他怀疑这人与倒卖官粮一事有牵连。这道圣旨一下,王诏定会反击,保不准拖他下水一是借钱,二要他出面指证灾民洗劫太平绸缎庄,将灾民暴乱的罪名给坐实。
李卓航连夜收拾行装,并交代李卓远若王诏来找他,要钱没有,其他事一概推脱不能做主。
李菡瑶则忙着抄那本大靖女相。
抄到半夜才只抄了一半,又不便带走。下半夜的时候,她便不抄了,直接看。一直看到凌晨才完,然后将书包好了,唤一个媳妇过来,命她稍后交给落霞,带给落无尘。
然后,他父女便坐船走了。
王诏果然命人来找李卓航。
原来,他派人送五万银票进京给陈修文,托陈修文在朝中替他说话,让他主审刘知府倒卖官粮一案。银子送走了,他又肉疼,想从李卓航这找补回来。再就是拉李卓航下水,出面指证灾民曾洗劫太平绸缎庄。
李家既想借助他在官场上的权势照应买卖,不付出代价能行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王诏想李卓航滑头,说不定会溜走,因此一早便派心腹带人来找,结果李卓航比他更早,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