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连李卓航也没认出来。
李菡瑶对父亲的安排很满意。
她本就向往外面世界,又有志气,从此便跟着父亲潜心学习,把去外祖家的事抛在脑后。
匆匆两栽过去,靖康二十年五月。
与李卓远三年约期到了,李卓航觉得他经营不错,遂升他为大掌柜,总揽徽州一地所有李家买卖。
李卓航亲去徽州监督交结此事。
他此行带着李菡瑶一块。
李菡瑶,眼下是小厮墨竹。
同行的还有王妈妈,并孙女宁儿是太太身边丫鬟,名义上是伺候老爷,实为伺候姑娘。
墨竹既在老爷身边伺候,穿着倒也不差,也是绸缎衣服,梳着总角,看去眉清目秀。
既为小厮,便要做小厮的活计,平日伺候笔墨、端茶倒水;外出时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有时干脆骑马。
李卓航虽心疼女儿,却忍耐着,在人前对墨竹毫无异样,只命墨文和墨武以哥哥的身份照顾“弟弟”。
此时,在大靖西北,京城。
当朝左相王亨和夫人国子监祭酒梁心铭,正安排十三岁的儿子王壑外出游历,只命他带一个老仆上路。
江如澄心里记挂着一件重要的事,食不知味。
好容易吃完,大家喝茶说话,他等了半天也没找到机会单独跟李菡瑶说话。他只好去另外一间屋,又命个小丫头去叫妹妹江如蓝来,从袖内抽出图纸给她,并交代了一番话。
江如蓝严肃地答应了。
晚间,她悄悄把图纸交给李菡瑶。
李菡瑶欣喜,急忙藏好。
等江大太太走后,丫鬟媳妇们都睡下了,江如蓝在被窝里凑近李菡瑶的耳边,悄声道“大哥要我告诉你往后不能说造船的事儿,画的图也不能给人看。不管谁问你,你都说全忘光了。祖父要找你麻烦呢”
李菡瑶急忙问“为什么呢”
江如蓝道“因为我们家造船技术不外传,女儿也不能学,儿子才能学。庶子也不能学,嫡子才可以学。”
李菡瑶白天就为此困惑了在李家,她想学什么都可以,忙道“是外祖母让我学的。”
江如蓝撇嘴道“那是哄你玩儿的。”
李菡瑶不知说什么好了。
又听江如蓝在耳边嘱咐“你把那图纸偷偷地藏好了,等长大了,咱俩开船厂,自己造船。姑姑家有钱,将来所有银子都是你的。我长大了恐怕钱没你多。我们家姊妹多,能分的嫁妆少。往后你出本钱,我出秘密,造船我偷偷地跟大哥学,把你没来得及学的,都学了”
她自以为计划很完美。
殊不知这计划四面漏风。
李菡瑶听了忙点头。
次日早饭后,李卓航便向岳父岳母和大舅兄告辞。
江老太太搂着李菡瑶不舍松手,叮嘱她过年后再来;江大太太准备了许多土仪礼品,指挥家仆装车,运往码头;江如澄等兄弟姊妹都来送李菡瑶,各有一番殷切话别。
江如澄对着即将离开的表妹,心思复杂难明,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不舍,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