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正在湖边钓鱼,早被他惊动了,困惑地看着被他掐小鸡一样抓住、嚎哭不止的李天华。还有,叫她爹爹做什么堵在门口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墨武一跳就起来了,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撸袖子,一边气势汹汹质问李卓然“你干什么”
他算定李卓然来者不善,否则能直呼老爷名讳他跟在老爷身边,见惯了奉承讨好,岂能受得了李卓然如此无礼。哼,在李家大宅门口撒野,找打
李卓然冷笑,并不理他。
墨文忙叫个小厮去喊李卓望。
李卓望因是护院头领,李卓航安排他一家子就住在大宅附近,他早晚都要来李卓航身边当差的。
李菡瑶也不钓鱼了,拎起钓竿,双目炯炯瞅着李卓然。
跟她的丫鬟媳妇见乡邻们急速往这边涌,急忙护着她,不许她上前,唯恐闹出事来,误伤了她。
李卓航和几位族老立即出来了。
李卓航把李卓然父子一扫,问“我出来了,证据呢”
李卓然被他波澜不惊的表现刺激得疯狂了,一把将李天华拖到身前,一手掐住孩童脆弱的脖颈,一手扭住那小胳膊,对李卓航狞笑道“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承认不承认你若不承认,我立马将这小杂种溺死”
三老太爷等人都紧张地看着李卓航。
李卓航觉得荒谬绝伦,差点脱口就说“请便”然目光触及李天华满是泪水的稚嫩面孔,小鹿般的眼眸惊惶地看着他,脑海里顿时浮现这孩子计算田螺时的可爱模样,不由心一缩,硬生生将那两个字咽回去。
他也只不过顿了一瞬间,便严厉呵斥“住手”
李卓然露出胜利、解恨的笑容,道“你承认就好要想保住这小杂种,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三老太爷等人迅速交换了个目光。
三老太爷道“我们唉”
李卓远忙道“我们也没听他一面之词,这不过来听家主解释么。航兄弟,待会他拿了证据来,大家和和气气的,把误会解开。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几个字被截断了,李卓航的眼神冻结了他的舌头。
李卓航笑道“堂兄真糊涂了。这事不论真假,岂是和和气气能解决的又能商量出什么办法”
这事若是真,李卓然的羞辱不是轻易能安抚的;这事若弄错了,李卓航的羞辱也不轻。
如何能和和气气地商量
李卓远却觉得可以商量
他想掏心窝地劝若是真的,航兄弟你不妨态度软和些,给李童生些好处,封了他的嘴,把这件事压下去。万事都比不上嫡支的子嗣要紧,先把儿子弄回来再说。可以借过继嗣子的名义,将李天华弄回来。这番话处处为嫡支打算,可算是肺腑之言,既帮了李卓航,又捏了这件丑事在手,从此在李卓航面前挺胸抬头了。
他还想真诚地劝若不是真的,家主也要大度些,和和气气地将事情弄清楚,解决一场误会。大伙儿只会更敬重你,笑话李卓然。你在族里的威望不更高了
他在来之前就打好了这腹稿,准备用威严的、语重心长的口气劝解,以李氏家族为重,很贴合他一贯形象,然此时面对李卓航似笑非笑的眼神,硬张不开口。
李卓远比李卓航要大七八岁,唇上又蓄了一横短须,配上严肃的神情,很有些威严气势,然这威严一遇到李卓航和风细雨般的笑容,立即被消融。
李卓远绝不肯承认他怕李卓航。
当下,三老太爷见情形不对,忙道“所以我们才来劝和。这事总不能闹大了,都是一家人。”
李卓航冷冷地打量他们,猜测这件事情是不是他们在背后兴风作浪,拿李卓然当枪使
他应该询问他们这件事的始末缘由,但他却没冲动,想等李卓然拿了证据来再说。他固然不了解情况,对方也同样摸不清他的心思,等李卓然来后,就看双方的应对能力了。他自认为应变迅捷,不惧任何手段。
果然,那三人见他神情淡然,都十分诧异。
三老太爷忍不住道“家主,这件事情”
李卓航打断他道“这件事情是非黑白,等他拿了证据来便一目了然。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