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碧立时现身,可把那伙夫吓了一大跳,她小声喝问道“你来此处作甚,莫非贪我钱财”
那伙夫急忙摇头否认,连连告罪,继而道“小人是有要事禀报”
“要事”白小碧心中生疑,素不相识之人,就算有要事为何要禀报于我不过听听也无妨,真假再辨。“你讲,若是戏弄之言,不能轻饶”
“是是,女侠放心,绝对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还容小人细细道来。”
“别细了,既是性命攸关,不讲大概”
“是是,小人这就讲,讲大概”那伙夫抹了抹额头冷汗,禀道“小人家住镇北,昨夜贪杯方才起夜,却看到邻家灯火还亮,小人一时好奇心起,以为是那家老财主又相了小老婆,就溜进他家后院听墙根,女侠您是不知,那老头可恶得很,七八十了还年年娶小老婆,也不知道给我们这些穷光棍留点”
“讲重点”白小碧听不得那些低俗烂事,剑鞘一杵腰眼,吓得那伙夫立即改口,继续道“小人小人扒到后墙才知道,屋头的人不是老财主,而是小人的大仇人白狗”
“白狗”
“女侠不知么,白狗就是那潇水傀少傀主”伙夫说到仇家,愤恨握拳,咬牙切齿,看上去确有深仇大恨。
“你一个平头百姓,和白色沙漠能有什么仇”白小碧是依据习惯,把伙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质问,那伙夫却不糊涂,四下里扫了一眼,开口道“小人之事说来话长,待日后容禀,只眼下之事非常紧急,关乎女侠性命”
“哦,是吗”白小碧冷笑道,“方才讲财主艳事,兴趣大得很嘛,现下就突然紧急了”
“额”伙夫一时无言以对,紧张地直擦冷汗。白小碧见其态势,以为懦弱,便不予计较,喝道“继续说,是何紧急之事”
“是是”伙夫如蒙大赦,暗舒一口气,顿了顿说道“小人见是仇人,以为要暗害小人,便扒到后窗口细听,这一听却与小人无关,那白狗原是要派傀徒往客栈来,只是不知还在等什么消息,将走不走的,一屋子人着急。”
白小碧听罢犹自不信,问道“你如何知道他来客栈是为我”
“好我的女侠大人,擦黑时您在镇东大道的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那白狗为何拦您,不是也与您有仇”伙夫急得满头大汗,我好意相告,你怎么偏偏不信呢
白小碧此时细想,塔玄小地界,屁大点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外来人加一大傀门。冰霜千刃傀徒易了容,故而百姓不知,不在场的很有可能就以讹传讹,把白沙说成了我仇家,故而这伙夫才来禀报于我。而真实情况应该是白沙得到易尸傀那边派傀徒擒我的消息,因此时刻想横插一脚破坏冰霜千刃的行动。且不管事真与假,要走总是没错的,与其等别人上门,不如先走一步
打定了主意,白小碧便进房喊夜叉、没藏,夜叉也没好睡,将将眯着,一被叫醒已知大概,即刻收拾行李与没藏出门,又叫醒隔壁房间的几名手下,要翻墙逃走。那伙夫却道外边危险,他知道这家客栈枯井里有条当年留下来的避战暗道,直通两里外,不如走地道遁走。
夜叉见此人突然冒出,难免相问,白小碧只说容后解释,便让伙夫带头跳进枯井,众人跟下去一瞧,果有暗道,白小碧便一边逃一边备诉前事,最终逃到这处破屋里头。
“小哥所言不虚,确是我疑心甚重,见怪莫怪。敢问小哥姓名”白小碧见出入口俱安全,心中对伙夫的怀疑顿消,言谈不免客气了许多。
“女侠莫如此,可折煞小人了。小人姓萧名一,是正儿八经的契丹辽人。”那伙夫道出姓名,说到契丹辽人时,难掩一丝倨傲之色。
夜叉听闻,抱拳道“小哥既姓萧,想必也是本国贵族,何至于沦落至此啊”
“唉,这就是小人天大的仇恨了”萧一想起往事,面露愧色,眼神愤恨,咬牙道“小人之父确是本国贵族,家住白犀城,治下有一大片庄园,也算是当地一大户,可在二十五年前,小人只五岁之时,天杀的白狗骗我父亲聚赌,染上了赌瘾,将满贯家财尽输于潇水傀父亲父亲后来悔悟自杀,母亲气病而亡,家里仆人走的走散的散,就剩小人一个可怜孤儿,颠沛流离辗转至此,幸得老掌柜收留,学得几分伙夫本事,才在塔玄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