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长空呷了一口冷酒,故作犹豫,片刻后脸色为难的与二人道“这本是家丑,难以启齿,但二位妹妹与我实在投缘,不吐不快”
“说嘛说嘛,好人,我们听着呢。”青儿晃着手臂催促道。
千长空又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小时候,家境贫寒,兄弟姊妹三个,生活实在艰难,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我不得不远离故土,在外投师学艺。及至昨日回到大理,本想资助家中老小,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竟不认我这个哥哥,硬生生把我赶出家门,父母年事已高,主持不了公道,只得含泪送我出走。我心中甚是奇怪,我是带着大把钱财回家,却为何将我扫地出门呢”
“是啊,为什么呢”青儿也颇为疑惑的问道。
千长空忽得拧眉,恨恨道“我去邻居家打听,人皆缄口不语,几经周折终于有好心人告诉我,原来是我那兄弟巴结上了鹿鸣,竟要偷偷把我那可怜的妹子卖与鹿鸣作妾,以换取西南皮革厂的高管之位有了江湖地位和权力,他当然看不上我的那一点钱财,他更怕我阻止他不得成功,因此才将我推出家门”
“可恶竟然有此等丧尽天良的兄长”青儿忿忿不平,又忙作解释“青儿说的是你弟弟,太不是东西了,鹿鸣是什么样懦夫,大理城谁不知道鹿府虐待死多少贫苦女子,他还着急着把亲妹子往火坑里送”
鹿鸣,修炼者,西南新兴势力“西南皮革厂”副厂长。其妻乃通瓦族柳芳,是副城主柳常青之表妹。柳芳此人极其善妒,但凡鹿鸣多看一眼府内任意女子,她便要暗中残害至死,鹿鸣又是个怕老婆的懦夫,敢怒不敢言。若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鹿鸣还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不让别人说他怕老婆,使劲的往家里娶妾,不用说,全都惨遭柳芳虐待,死于鹿府之中。因此人们暗中称呼鹿鸣“怂鹿”,称柳芳为“柳老虎”,由此可见一斑。
莲儿听此人神共愤之事,亦觉恼怒,不过她有自己的疑惑,也便直接问千长空“公子一身好武艺,为什么不去救妹妹脱离苦海,反而在此长吁短叹呢”
千长空苦笑道“我此来正是为了阻止我那兄弟啊他此时就在西角屋和鹿鸣商谈,里面人有几何,兵有几多,我不摸清楚情况如何随便乱闯啊”
千长空此言并非真正看到鹿鸣也在此,而是因为香郁楼乃乱舞春秋与众星拱月两帮合资,那不难猜测千霜天暗中见面的人,必是这两帮派高层。而这两帮派又与西南皮革厂是同盟,三家头领经常光顾此地,因此他才敢如此扯谎。就算西角屋里没有鹿鸣,他也可以说是鹿鸣不好露面,因此让乱舞春秋的朋友先做中间人与其“兄弟”商谈“买妾”一事,总是真真假假,才好糊弄过去。
“青儿明白了,郎君莫急,青儿这就帮你去打探清楚”青儿说罢便火急火燎的要走,却被莲儿一把拉住,轻嗔道“怂鹿也没请姐姐,姐姐你就这么过去他不得怀疑你”
“那妹妹你说怎么办”
莲儿轻咬着手指,蹙眉凝思片刻,忽得眼睛一亮,娇声道“姐姐你扮作端茶递酒的婢子不就好了他不问便罢,非要追问起来,姐姐就说送错了,他绝不会为难你。”
“妹妹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疑虑,咱们这儿每个人都认识我,万一被里边陪酒的姐妹说破”
“所以说要装扮一番嘛”莲儿笑道。
“对对对”千长空慌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嘱咐道“千万要打扮的丑些,最好在脸上贴个丑痣什么的,别让他注意到你”
“咯咯咯”青儿听俏郎君如此担心自己,一脸娇笑的拍了拍千长空的屁股,狠狠地调戏了一把,“放心吧我的好郎君,青儿今晚是属于你的呢”
千长空这一次没有轻薄青儿,竟十分郑重的抱拳道“两位妹妹的大恩大德,万谨,没齿难忘往后有用的着万谨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儿、莲儿这一下着了慌,忙抱住千长空的臂膀连道“不敢”。
“公子切莫如此,我姐妹万万承受不起”
“好郎君,千万莫说这等话,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郎君往后多来找我姐妹玩耍,我们便欢喜的很呢。”
千长空笑了笑,一把将青儿、莲儿揽入怀中,转头望向了窗外远处,只见几户人家温暖的烛光点缀了夜景,照亮了行人归途。
“如果我能解决了这件事,我一定会用真实身份与你们再见的”千长空心里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