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夜空,漫天星光犹如白练一般洒向中原大地,时而寒风呼啸,枯枝作响,白霜凝结,不知觉天地已白茫茫一片。
子时三刻,玉石桥北,南军第七军团大营,军主林至秋与副军主一枝红花分坐营帐两端,点计兵马罢,皆郁结于胸,愁眉不展。
一枝红花扫了一眼战损报告,叹气道“我第七军团本就羸弱,又与东方远大军鏖战一天,损失惨重,北军如此围阵之法,严帅果真无计可施了吗”
林至秋摇了摇头道“教主智计百出,于南北大局想必早已成竹在胸,只是我等分守将领时时被蒙在鼓里,胆战心惊。战后何处,更无命令,若此时北军趁夜来攻,我军怕是再难抵挡,玉石桥一破,中军难保矣”
“命令迟迟未至,依你之见,我军当如何处之”一枝红花问道。
林至秋思虑片刻,答道“如今水滴阵四面被围,其它关隘无暇顾及我第七军团,是故唯有退兵一途,我想教主亦是此番考虑,只是不知该退往何处,退兵之后又当如何。”
一枝红花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心中亦十分烦闷,正要出营巡视,忽斥候来报“北军趁夜袭桥,开封第五厢军已攻上桥头,死守还是撤退,请两位军主早做定夺”
“怎么办”一枝红花急问道。
林至秋咬了咬牙,猛锤一拳,起身道“既军令迟迟未至,不若弃守玉石桥,毕竟玉石桥不比其他关隘,太难坚守,我相信教主也会支持我的决定。再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个中危急,全凭自处传令下去,全军撤至”
“等等”一枝红花当即抬手打断,指着帐外蜿蜒而至的一条白蛇,道“圣虫已至,还是先看看严帅如何命令。”
林至秋眼见如此,三两步走到圣虫身前,得圣虫传讯,军令却是“务必坚守,不可影响阵法大计”
“坚守”林至秋虽然心中疑惑,但严云星既下了死命令,只得遵从。对于严云星之后的打算,林至秋更充满了盲目的信任,既令死守,必有深意
一枝红花见林至秋皱眉沉吟,急忙问道“严帅如何说”
林至秋也不作回答,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全军坚守玉石桥,不可放过北军一兵一卒”
“得令”
第七军团大军踏霜而行,及至玉石桥北,南军已丢下大片尸体仓皇后撤,桥下湍急玉河更有无数北军拼死争渡,林至秋立斩一名南军逃兵,大声高喝“给我全力死守,即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放北军过桥”
主帅军令一下,南军兵士亦知此番陷入死境,个个回身杀敌,誓不后退,河岸更有无数箭矢犹如漫天飞蝗一般尽皆倾泻向玉河之中,北军渡河受阻,溺死者无数桥南高小虎眼见如此,即上禀厢主具彬,具彬又禀报主帅东方远,言“南军置之死地,士气激增,一时悍勇难敌,不如暂避锋芒,待南军疲累之际再次攻桥。”
东方远闻之,神秘一笑,与具彬道“有杨诩助你,你只管攻桥,一炷香之后,南军必败无疑”
“可是”具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左右郑在勋、裴飞鸾劝退,东方远待具彬、杨诩远去,回头与若言道“军师以为如何呀”
若言讪讪一笑,连忙拱手向北,奉承道“殿帅神机妙算,思谋远虑,既有暗棋在彼,我军定能大破水滴阵”
“哈哈哈”东方远大笑数声,意味深长的看了若言一眼,转而与郑、裴二人道“军师暗棋一语,着实精妙,你俩可学着了”
“属下不敢与军师比肩。”郑、裴口中虽是谦词,但脸上却毫无谦恭之色。他二人当年俱是书院骄子,怎可能向一个鹭羽赛中默默无闻的废材学习呢
东方远多少知道些当年情形,也不强迫三人和好,只是目视前方大军,下令道“待南军有变,全力渡河,剿灭第七军团,拿下破阵头功”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