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毅饶有兴趣地观察前这位“患者”。
“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很多方法,催眠是最不可取的一。虽然表面可以让患者忘记创伤事件,但伤害会始终停留在潜意识,时间积累越久,病越严重。没有哪个专业的理医会故意采取这做法,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凌霁垂下眸,他本来以为狄影只有在喝醉后认得出他,是辛毅为了治病,刻意将他催眠失忆。现在猜测被否认,略微有些茫然。
“我只是发现他在喝醉后和清醒时有些不一样。”
“可以说具体一点吗”
“我不想说。”
“好吧,”辛毅不介意,“没准备好,那就先不说。”
“按照医患保密协议,我本不应该向透露其他咨询者的任何况。但是狄影跟我打过招呼,如果他的治疗过程能对帮助,他不介意我拿他的病历案例讲给听。”
凌霁脊背微微挺直,注意力也重新回到辛毅“我想听。”
“我没有催眠过狄影,是他自己催眠了自己。”
凌霁错愕。
“越小的孩子,理创伤越难修复,狄影小时候跟着我治疗了两年,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我爷爷病逝。”
“他跟我提过这件事”
“我爷爷年纪了,体一直不好,全家人有理准备。狄影却固执地认为这件事他有责任,变得非常配合治疗,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好。”
辛毅回忆这个特殊病例,依然存唏嘘。
“我本来以为这是件好事,却无意发现他为了使自己克服恐惧,反复暗示自己那场火灾不存在,他的症状改善是假性的,回避创伤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我发现是这况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也尽量想了办法补救。现在的狄影,对造成他应激障碍的事件,是一记住,但又没完全记住的状态。”
凌霁听不懂了“什么叫记住,但又没完全记住”
“他能很清楚地回忆起年的火灾,不过是以高高在的帝视角俯瞰全局,可以想象一个灵魂出体的旁观者。他在回忆整件事时没有感,不会紧张、难过,自然也不会害怕、恐惧,就像在回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经历。”
凌霁神逐渐朦胧,口中低声喃喃着辛毅听不清的内容。
“所以,他概也看不清火场中人的样子”
“他把自己从灾难中剥离出来,只要头脑清醒,就不会恐惧火,也不会排斥红色。”
“只要头脑清醒。”凌霁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对,所以刚刚提到他喝醉后有反常表现,我就在想是不是跟这一点有关。”
凌霁想知道的事就这么多。
“今天不想讲自己的事吗未经意,就算是狄影,我也不会跟他透露一个字。”
凌霁摇头。
“没关系,反正狄影付了我一个月的薪水,任何时候想倾诉可以来找我。我看这里环境不错,如果用不到我,我就是来带薪度假了。”
凌霁顿时警觉“一个月的薪水多钱”
辛毅微笑,狄影给他的这个报,果然很有效,对于精打细算的人,再也没有什么比“钱花了”杀伤力更。
如果这不够,那就再加一句
“概不退款。”
狄影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嬉笑声,声音不小。
他用暗号敲门,然后才刷房卡进去,小凹和他的两个傻跟班横七竖八地瓜分了床,刚才的笑声就是来自这两个人。
“哥,”小贾一见他就开地招手,“快来看,小凹掌握了新本领。”
又对小凹说“给爸比也跳一个。”
小凹蹦起来,站得笔直,小贾和小伊一起为它拍手配音,小凹跟随节奏边拍手边摇摆。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哇卡噢”
狄影在看到小凹转圈扭屁股的时候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儿子这么聪明吗跟谁学的”
小伊说“小凹真的很聪明,我们给它放视频,它看了一遍就能跟着跳了。”
“没看出来啊小子,是个天danc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