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却还是厚着脸皮继承了遗产,这种事落在自己身上会沾沾自喜。甜头如果是别人,却是要被嚼舌根的。
裴絮上次回来还是帮父母举办葬礼,那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几年的工夫够一片区域改头换面了。
目的地就在不远处,在一个坡上。
她们是这一排的一栋房子,锈迹斑斑的路牌就立在房子旁边,上面写着十九道。
停车后,周摇也牵着狗下车。
院子已经长起了杂草,狗比周摇也兴奋,等裴絮一打开院子的铁门,它就一头扎进杂草丛里。
裴絮从汽车后备厢里拿出打扫用的物具,两只手拿不下,她也不指望自己女儿能够帮忙,分了两趟才把拖把、扫帚、簸箕和垃圾桶等东西拿进屋。
周摇也就站在门口,看着满室的灰尘不肯迈进去一步。
裴絮一路上再怎么忽视周摇也的冷言冷语和不满,但下午搬家公司就会把东西运过来,她们只有一上午的时间打扫卫生,一栋房子她一个人一上午也不可能打扫完,所以她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语气不好“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过来帮忙。”
周摇也把口袋里的口罩拿出来,将窗户打开通风,看见手上的灰尘她下意识地蹙眉,只开了一扇窗户后,她就没有再动。仿佛一个算盘,拨一拨动一动。
出了房子,周摇也站在门口看着杂草丛里的狗,板着张脸“饭兜。”
被叫名字的狗叫了两声后,从杂草丛里跑出来。
大约是这几声狗叫把邻居惊动了。
邻居从家里出来,看见那辆京牌的车,一副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对方以侵害隐私罪上诉似的张望着自己家隔壁那栋几年都没有人住的房子。
裴絮见周摇也开了一扇窗户口就不见了,听见外面唤狗的声音,拿着手里的扫帚,黑这张脸出去了“都几点了下午搬家公司就来了,你不过来帮我打扫卫生,你”
裴絮说到一半看见屋外的女人,收起训斥周摇也的样子,将扫帚放下走了出去。
裴絮从小是在滨城长大的,后来她变成了第一个从滨城考去首府的大学生,毕业后她和首府读书认识的男朋友结婚登记,往后很多年都不曾回来。等周摇也上初中后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周摇也蹲在一旁帮饭兜把狗毛上的杂草拿掉,虽然没有刻意听裴絮和邻居那个女人的对话,但她很快就从两个人相谈甚欢的表情里看出,这个人是裴絮以前的儿时玩伴。
邻居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走了,裴絮从路边回来的时候笑容还在。
周摇也看着邻居头上早就过时的小卷,欣赏不来这种中年妇女的审美“你认识”
“可能吧。”裴絮拿起扫帚“她说认识,那就认识吧。反正认识对我们也没有坏处,她说等会儿过来帮忙。”
裴絮以前在风投事务所上班,在这份工作之前她是一个企业的领导层干事,她身上有极致的压榨他人利用价值的本能,利益最大化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了。
那个邻居女人姓赵,她似乎一点隐私都不注重。对他人的,对自己的都是。
很快周摇也就知道她老公在滨城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有一对龙凤胎孩子,哥哥叫林桥,妹妹叫林溪。
多了一个人帮忙,事半功倍。
赶在搬家公司来之前,已经大功告成。剩下的都交给了搬家公司。
裴絮没有力气再做午饭,想邀请赵芳一起去附近的餐馆吃点,被对方拒绝了,说是家里还有早上吃剩下的粥,中午不吃掉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