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电话那头周摇也的表情,只是听她语气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陈嘉措继续说“然后,晚上我们就可以睡一起了。”
依旧是一声好。
陈嘉措听着那头的好好好,突然反应过来“那你明天有空吗”
“我没有空。”这四字带着点笑意。
陈嘉措急了“那你在那好好好的,你都没有空我怎么搬过去”
周摇也停了手上的工作,将免提关掉,拿起手机坐在椅子上专心地打起了电话“没说不能请假啊。”
乡下的晚上好像格外的冷,四周没有高楼大厦也是阻止从田野上刮来的风,卫生院里种着的樟树随风摇摆着,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陈嘉措拿着手机,听筒贴着耳朵,血液加速流动,耳尖的红不知道是因为心动还是因为肆虐的夜风。只是伸手碰了碰,是烫的。
“周摇也你老是请假,这样不好。”
周摇也坐在椅子上,人靠着椅子,整个人放松在椅子上“陈嘉措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语气带着些警告,他乐呵着“让我开心一下,这样会显得我特别重要。”
那头听筒里时不时还会传来风声,周摇也能相信到他现在瑟瑟发抖地站在风里给自己打电话的画面。
“陈嘉措,你本来就很重要。”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朝着陈嘉措的心脏上开出最致命的一枪,子弹穿过他的身体,造成的空洞处长出了这个冬天没有的春天的花。
“周摇也。”陈嘉措按下狂跳的心脏,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星河,星河璀璨着。
人世无常,但星轨有迹可循,像坦白后涌出的爱意一样可循。
“嗯”周摇也出声,示意自己在听。
他站在夜色里恍惚觉得四周都很明亮“我想现在就回来了。”
同事看着陈嘉措收拾完所有东西,拉这个行李箱站在窗口看着来时的路。不紧不慢地开始洗漱,两个同事拿他开玩笑。
其中一个说“快点打电话给院长。”
另一个回答“怎么了怎么了”
“叫院长不要派大巴车来接我们,换成超音速战斗机,大巴车再慢一点,小陈医生自己扛着行李就要跑回去了。”
说着,站在窗前的人红了耳根子把窗户关上,不动神色地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