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
吃过饭后,周摇也是被傅沛送回去的,作为母亲,傅沛还是希望陈嘉措能抓紧时间多看一会儿书。
陈嘉措只好目送着她们两个出门,朝着两个人各说了一声“再见。”
傅沛嗯了一声,让他一个人家里好好看书。她手里还提着等会儿要给丈夫送去的饭,周摇也让傅沛不要送自己了,诊所和十九道的方向不顺路。
傅沛答应了,只是分开的时候看着周摇也。
那张和自己儿子一样带着未脱的稚气的脸写了本人都不知道的倦怠,那倦怠和普通劳作后的疲倦不一样。她叫住了要走的周摇也“孩子,压力的恐怖之处不是在于它有多重多大,而在于你选择被它困扰多久。”
这种安慰的话在这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对周摇也起作用了,五月的天吃过晚饭之后天色都没有完全暗下来,附近有老人出来纳凉,周摇也不讲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傅沛然后说了一声“阿姨再见。”
她身体里控制她情绪的开关已经坏掉了。她又开始回归之前那种睡不着的亢奋状态,不得已她翻找出了之前心理医生给她配的镇定作用的药物。
一开始还好,她渐渐地人稳定了下来,可是慢慢往后,她开始陷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低落情绪里。
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用,但是成绩告诉她,如果她没有用,那么这所高中不用再收学生了。
后来回忆,周摇也有的时候庆幸,庆幸或许是这份自命不凡让她没有彻彻底底自我放弃、自我贬低。
看野草,觉得亲切。就像是她此刻的世界,野草疯长。
不过抬头,有一束光。
那束光在巨大的黑暗中显得微弱苍白。
她想要一轮更炙热更耀眼的骄阳。
可她不知道那束光虽然微弱,但只为她而亮。
骄阳悬在苍穹,属于蓝星上每一个需要阳光的生物。骄阳不会特意去照亮背阴处的人,但是只属于她的那束光会。
无论她被黑暗桎梏多久。
和傅沛告别之后她慢慢走回家,脑袋里空空的,有一场海啸在她身体里发生,她沿着海边那条路走,银盘代替了黄金圆盘悬在空中,海水的白色浪花还在前仆后继地拍打着沙滩,周摇也忽然觉得自己喉咙开始疼,她想到了饭兜还在家里等她,她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遛精力充沛的饭兜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周摇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她将饭兜遛到海边,回过神来的时候浪花已经到了她的鞋边,饭兜对着她叫了两声,她大梦初醒般地后退,湿掉的鞋底沾上了沙子,饭兜拽着她离开了沙滩。
双脚踩在马路上她听见身后传来一身戏谑的声音。
“哎哟,大家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病原体吗”
病原体
周摇也转身,冯棠他们就站在不远处。
饭兜站在周摇也前面,压低了身子,那是血脉里狼的基因带来的狩猎本能。
冯棠看见饭兜还是心里犯怵的,但是身边还有别人,不好太怂“周摇也管好你的狗,它敢咬我,我他妈明天杀了它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