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笑弧加深。
伊芙琳双枪齐发。
黑发吸血鬼压低上身。
之后数秒间的记忆失去形状。
一股大力正面冲来,她双臂交叉格挡,仍旧被击飞出去。
哐--
伊芙琳短暂失去了意识。有多久她不知道。但她恢复清醒时,听见自己生理性的剧烈咳嗽声。嘴里溢出咸腥的血沫,发黑的视野里是断裂的木条,身体的一些部位像不属于她一般,可能疼痛超出了痛感的极限。她眨了眨眼,理解了自己身处何处--刚才的走道更远处墙边码放着装舞台布景卷轴的箱子。她大概直接被打进了这堆板箱。
伤势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她做出评估。右手臂和肋骨应该多处骨折,可能还有脑震荡,但多亏了穿在燕尾服里的特殊材质防护衣,木条没能刺穿她的身体。
下一个念头劳伦佐在哪里
伊芙琳挣扎着要起身。
眼前再度发黑。一股大力钳住她的头。
劳伦佐扯着猎人的头发将整个人提起。他不解地顿了顿,触感很奇怪。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只抓住了深棕色的短发与整层头皮,猎人居然像蜕了一层皮的爬行动物,直接向下脱落。
是假发。
伊芙琳抑制住大笑的冲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借着下落的势头前扑,还能行动的左臂撑地,改换成狼狈的半跪姿态,转了个身,挨着墙面想要站起来。
劳伦佐走过去,尖头雕花靴子抵住猎人的肩膀,很轻松地将她掀翻在地踩住。
“继续逃啊,”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真心要鼓励她似地说道,“继续,加油,你可以做到。”
伊芙琳失色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明明他只踩住她的肩膀,那感觉更像被巨石压住胸口,呼吸都变得艰难。
黑发的吸血鬼手中还提着假发,发梢沾了一点她的血。他拎到眼前看了看,失去兴趣扔开,好像这时才第一次注意到她长什么样,目光在她的红发上逡巡片刻。
“我记得你,”他迟疑地说,随着确信增加笑意也加深,眼中焕发异样的神采,“啊,原来是你。失礼了,没能认出是--”
语声戛然而止。
伊芙琳勾脚猛踹他膝盖后方。即便是劳伦佐这样的怪物,猝不及防之下也膝头一软,双手撑地才没直接亲吻大地。
这还没完。
另一侧鞋跟与地面相叩,瞬间弹出尖头刀片。她右腿朝内一收而后蹬出,银刃直刺敌人心脏
利刃穿透肌骨,发出闷响。
吸血鬼的身体僵了僵。
“去死吧。”伊芙琳喃喃,要转动刀刃搅开创口确保捣毁心脏。
下一秒,金属折断发出嗡的哀鸣。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劳伦佐抓住她的脚踝。鞋跟的白银刀刃已经被徒手折断。刃身大半还扎在他胸口,濡湿的暗渍正在他的礼服外套扩大。但他还能行动。
怎么可能只要用银质的武器击中心脏,除非
“啊,原来如此”劳伦佐略微皱眉,嫌弃地用手指尖将银刃从胸口拔出来,吸血鬼比人类颜色更暗沉的血液溅到伊芙琳脸上,比冰雪温热,但依旧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因为我上次躲开了你的子弹,你就认为白银能够杀死我,”他遗憾地摇头,“这是个不幸的误会。我不是纯血始祖,但继承了一部分始祖的能力。白银能使我受伤,但不足以杀死我。”
劳伦佐怪物般的实力有了解释。
他轻轻叹气,以几近控诉的表情捂住胸口“女士,你让我心如刀绞。”
伊芙琳的躯体濒临极限,想要用力反而开始抽筋,动弹不得,思绪冻结,眼睁睁看着他俯身凑近,摘掉了染血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