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何锡元抓着一只大公鸡,见柳延敬转过头问他话,他道,“这只鸡挺肥的,很不错。”
“家里人多,很快就吃掉。”柳延敬在侯府的时候从来就不管这些事情,被流放之后,渐渐地也就明白这些事情。
比如一斤猪肉,一家子人多,其实吃不了几天的,两天都难。一只鸡看上去肉多,实则也很快吃光。
寻常百姓这么吃的话,家底早就被吃没了。一般情况下,很多寻常人家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吃这么好,一些稍微富贵一点的人家偶尔买斤肉。
柳延敬深知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忍不住又看向一旁的何锡元,这么一个人应该要吃不少。也许他就不该带着何锡元回来,千万别把家里吃穷了。
虽然说何锡元也有带一些东西来,但是柳延敬还是认为何锡元在其他地方比较好。别人要是问起何锡元的身份,怎么说,要是说何锡元是妹妹的未婚夫,成国公府以后又解除婚约怎么办
要不,就说何锡元是妹妹的表兄
柳延敬琢磨着他们不一定就得说,就算他们走在村子里遇见了人,也不一定有人问。
“拔干净点。”柳延敬看着正在给鸭子拔毛的何锡元,鸭子的毛不好拔,上面还有很多细细地绒毛。特别是头部,头部的毛多,翅膀那边的细毛也不少。
“好。”何锡元哪里能说拔毛不易,就只能努力。
按照约定,其他几房得给大房赡养费。柳父现在还能动,其他几房一年给六十文钱就够了,相当于十二斤肉,一个月一斤肉。只不过今年第一年,前面的月份也没有那么长,也就没有必要给六十文,给二三十文就行。
寻常人家哪里能月月吃肉的,这样的赡养费也是分家的时候定下来的。
柳父没有多要,多要了,这些儿子也不可能给。一个个都还觉得他还能干点活,那也算是帮衬大房了,那些庶子愿意给他这个亲生父亲赡养费,就没有打算给嫡母的。
哪怕那些庶子没有明着说,但也是那个意思。
柳母在分家的时候就明白,她也不用这些庶子孝顺。那些庶子都觉得她对他们不够好,不过就是因为被流放之后过得没有以前那么好,一个个就在寻找借口罢了。
谁家不是嫡庶有别的呢,妻妾有别。
古代的规矩多,可有的人就喜欢寻找各种理由破坏规矩。特别是在长辈年老没有什么能耐之后,那些人就更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柳延波特意到大房这边来,他从镇子上来的,除了准备好的赡养费,还买了两斤肉提着来。
苏秋雅就跟他说了,要是光光给赡养费,到时候没有人瞧着他们拿东西过去了,外面的人还以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拿。倒不如买点东西提着去,别人还说他们孝顺。
柳延波认为苏秋雅说的不错,空手去大房总是不大好,别人瞧见还说他都不送年礼的。
“爹,这是今年的年礼还有给您的孝顺钱。”柳延波来时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何锡元,何锡元竟然在拔鸭子的毛,真是奇了,“手里有点钱,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好。”
柳延波不希望柳父把那些钱都补贴给大房的人,希望柳父能握着钱。他们二房也不指望柳父补贴他们,只希望柳父别瞎折腾,别找他们要钱。
到目前为止,柳父还没有找过其他房的庶子要过钱。
柳父听到柳延波的话,哪里不知道这个二儿子在想什么呢。就这几十文钱,放在寻常那边或许可以,但是在大房这边,这点钱真的不够瞧。
柳父不是嫌弃二儿子给的钱少,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而是这些人总是喜欢防着大房。
“回去镇子上吗”柳父问,他就没有想着留下二儿子吃饭,二儿子说这样的话未免让人听了不舒服。大儿子才从军营回来,柳父不想让大房这边的人难受。
“嗯,还得回去。”柳延波本以为柳父会让他留下来吃一顿饭,没成想柳父压根就没有说那样的话。
“那就早点回去,晚点就冷。”柳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