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蔺绥在按照往日习惯在同一时间睁眼。
脚边似乎有什么暖意融融的东西,让他瞬间惊醒,极快地屈腿坐起,看见了委委屈屈地缩在他腿边睡觉的小狗。
燕秦相比较初见时已然壮实不少,少年抽条的速度很快,也难为他将自己弄成这个姿势。
蔺绥没有出声让他起来,足尖悬空一会儿之后,踢了踢还在熟睡中的少年。
燕秦的姿势本就是悬空在床边,在这一脚的力道下,直接滚下了床。
燕秦猛地睁开了眼,还未来得及喊疼便看见了蔺绥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模样。
青丝披散亵衣微乱,细嫩白皙的足踩在床被上,透着些淡粉。
他傻愣愣地瞧着,像是刚刚那一摔磕到了脑子,本就不大聪明的样子,看起来脑子更不灵光了。
“谁许你爬上本宫的床”
燕秦老实道“昨夜我被冻醒了,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躺上来了。”
蔺绥也没怀疑,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回你的钟毓宫。”
燕秦没答话,一双眼乖乖地盯着蔺绥瞧,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他算是将装傻这一招玩到极致,只要太子哥哥不仔细追问或者不严令禁止,他照样还是可以来。
蔺绥哪看不出他眼里的小心思,当做没发现而已。
反正眼前的小狗也只能看不能吃,蔺绥很快将心思放到了他目前更在意的事情上。
薛定春果然被提拔成了秘书监,璋州来了个大洗牌,那些贪官污吏下马,自然要有新的人补上去。
璋州位于江南,是个富庶之地,这块是个肥缺,多的是人想张望。
皇帝故意打压太子一派的势力,因而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都是皇帝觉得比较可靠的,当然为了平衡,还是给了几个位置分配给尚书令的人过去。
这水端的四平八稳,旁人都没什么意见,当然,那些老狐狸有意见也不会让人知道。
蔺绥是稳坐钓鱼台的,无外乎其他,这次皇帝选人,钟琢进言了。
钟琢是皇帝一派,他网罗的人自然也是为皇帝尽忠,只是皇帝不知道,他背后另有主子。
蔺绥手里把玩着菩提手串,这是底下新上供的东西,上供者便是璋州新任刺史。
“江南好啊。”
蔺绥笑了几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心里惬意地想这可真是有意思。
争权夺利的滋味,妙不可言。
门外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动响,蔺绥下意识看过去,同燕秦的眼眸相对。
燕秦倚在门边,暗含痴迷地看着蔺绥。
他痴迷的并非是他的美色,而是他皮囊下眼眸里藏着的欲望。
那样意气风发,又那样野心勃勃。
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势,叫人心口沸腾激荡。
燕秦有些厌倦自己的伪装了,他其实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朝堂,想要进入权力的漩涡中心。
但这绝非易事,如今的蛰伏都是为了以后。
燕秦敏感的察觉到这次的变动,绝非如同表面所展现的那般,否则蔺绥不会是这番作态。
燕秦借外祖之手也暗中运作,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也将这次的布局纵观眼中。
太子一派这次分明是没占什么便宜的,不过就太子哥哥的表现来看,到底谁是暗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