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轻嘲“身上穿的怕不是太子殿下的旧衣,看起来也人模人样了。”
宫里的阴私手段不少,燕秦不仅被克扣食物,连新衣裳也被克扣了。
如今他身上穿的确实是太子旧衣,质地用料都极好。
面对面前二人的冷嘲热讽,燕秦摆出一副懵懂听不明白的样子,盯着空气一阵傻笑。
他垂落在宽大衣袖里的拳头紧握,细瘦的手背青筋凸起。
见眼前的傻子连生气都不会,七皇子和八皇子也颇觉无趣,扭头回了凉亭。
燕秦从御花园开的正艳的花里折了两枝,左转转右转转,慢吞吞地回了东宫。
蔺绥回宫便看见从外归来的小傻子,他不知道去哪儿滚了一圈,身上的衣袍沾上了灰尘和泥土,他却毫无所觉似的,瞧见蔺绥来了,一阵欢喜地往前扑,但到了蔺绥跟前又怯生生地站住,将手里攥着的花递到他面前。
“哥哥,漂亮花花。”
他的面上带着纯然的欢喜与讨好,配上初显英气的稚嫩少年面庞显得格外可爱。
“脏死了。”
蔺绥嫌弃地看着燕秦袖口的脏污,对着扶疏招了招手。
扶疏上前将花接过,低声汇报道“今日五皇子殿下出门转了转,在御花园碰见了六公主、七皇子以及八皇子殿下。”
“哦他们说了什么”
扶疏答“八皇子殿下打发了跟着的奴婢去一边站着,故宫人未曾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七弟弟说我是小太监,八弟弟也说了,还说太子哥哥人模人样的,这是什么意思呀”
燕秦冷不丁开口,哼哼唧唧一派不解地看着蔺绥。
蔺绥扬眉,盯着燕秦难辨喜怒道“老七和老八这么编排我”
小狗居然也会告状,借刀杀人,还挺有心机。
“他们说好多,我也记不住,他们说东宫的泔水养人,可是酥酥跟我说泔水是给豚吃的,可我也不知道豚是什么。”
酥酥全名宝酥,是钟毓宫已故淑贵妃的大宫女,负责照看燕秦。
因为带不走燕秦,她便每日都上门看一次。
燕秦自顾自地说着这些,尽情歪曲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个曾说过的话。
他现在还不足以应对他们,但并没有关系,他们和太子的关系本就不好,之前的陷害更是拿到了明面上,他浑浑噩噩时,那番话便是小太监教的,必然是出自他们背后之人的手中。
太子专横跋扈,自然听不得这些东西,新仇旧恨在一起,不知道他会如何做。
旁边的扶疏脸色难看,这不明摆着拐弯骂太子殿下是猪么,可笑,若是东宫的膳食是泔水,他们吃的又是什么。
“福喜,去小厨房要一桶泔水,送到七皇子和八皇子宫里去,既然这么羡慕东宫的吃食,便叫他们好好尝尝,若是他们不愿吃,泼在他们碗里便是。”
蔺绥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笑着吩咐。
燕秦掩住眼里的震惊,这是否太张狂了些
他敛住眼里的深思,看来太子只有张好脸,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扶疏迟疑道“殿下,这恐怕”
“本宫是储君,由得他们评头论足以下犯上连尊敬兄长都不知,又何谈孝敬父皇敬畏先祖,便是父皇来问本宫也照样这么回答。”
蔺绥冷冷瞧了福喜一眼“还不快去”
福喜有苦难言,以往太子殿下嚣张跋扈,那也是在奴才面前,叫他带人去责罚掌掴别宫的奴才也罢,这如今怎么还惹到主子头上。
七皇子和八皇子尚且没到立府年级,一个是德妃的月华宫,一个是娴嫔的芳馨阁,他怎么敢带着泔水上门泼,这样就算他有投诚之心,也一定会被记恨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