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到方大娘的话吗”
楚陌抬头莫名道“她不说我也知道,都是旧例。”扬一扬手中物,“这是什么,给我织的吗”
“不是给你的。”吉安上前抽走“你不再看看书了”她心都揪着,比自己去考还要紧要,“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薄弱点,盲区咱们还有时间。”
“没有了。”楚陌笑看着妻子。
吉安一听,两眼大睁“怎么会没有时间你初八才受检入贡院。”
“我说的是没有薄弱点和盲区。”楚陌凑近她,盯着她闪烁的美目“你在怕什么”之前闲话时说起吉彦,她可是讲得很在理。功底是多年累积,临时抱佛脚都是虚的。
“我没在怕。”吉安噘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你考嘛,我心里没底。”
楚陌揽她入怀“安安,你知道号舍吗”
点了点脑袋,这她肯定知道。虽然没见过,但听爹讲过不止一回。很小的一个地方,一人一间,他们考试的九天吃喝全在里头。还有臭号,就是靠近茅厕的号舍,谁坐谁倒霉。
既如此,他便不多说了“等我蹲完号舍回来,你要好好疼疼我。捶腰揉肩,外加贴身服侍”
“先别想那么远”吉安推着他到书案后,拿起一本书塞他手里“咱们先看书,这最正经。我去给你收拾衣物。线裤两条都穿上,热就脱掉一条。要是碰上倒春寒,你再套上。袜子也是一样。”
看着她匆匆离开书房,楚陌放下手里的书,重新拿了中庸,起身走向摇椅。
二月初八,考生入贡院。次日晚天就阴了,吉安烦躁地连着走错好几排针,索性停下来静一静。站在屋檐下,望着黑漆漆的天。方管事昨儿下午送人过去,就没离开。
今儿周明赶回了,休息一晚,明儿去替他。轻吐一口气,吉安凝眉,十数载寒窗苦读,终于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姑。”辛语拿了件兔毛斗篷来,为她披上“在担心姑爷吗”
吉安笑了“这个时候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叫我焦心”吉彦有闺女在旁,又是与女婿同考,无需她多管。她这里表给面子情,就够了。
“您也别太担心,咱们准备得很充足。”辛语嗅着冰凉,上望了一眼天“就是倒春寒也不怕。姑爷近日轻轻松松,一点不见紧绷,该也是心中有数。”心中有数,还是说低了。
几天前,她随方管事去通州府瞧铺子,都听说了。京里不少赌庄都开赌了,押注三鼎甲。姑爷呼声与那江南大才子江崇清一般高,江崇清还年长姑爷一岁。
不乱想了,吉安收回目光,看向已经开始抽条的辛语“铺子相中了,你打算怎么装,什么时候装”
提及这,辛语就不禁两眼放光“姑,您和姑爷布置的书房和茶室就很好,我准备也这么来。不要太繁复,简单一些。让客人进到店里,便眼前一亮。”
有眼见简约是不过时的潮流,再搭上新奇的编织物,脑中有画面了。吉安逛过珞子坊,也进过海云阁,一个经营模式新鲜,一个装点华丽,卖的差不多的货物,但都很懂因地制宜。
“目标客户呢”
辛语直言“通州府也属贵地,我们在那开铺子卖稀奇物,定位不用走低。而且像书房和茶室里的那种地毯,虽用的都是棉线编织,可人力消耗巨大。价上比不得海云阁的那些毯子,但也低不了多少。”
方管事已经联系牙行了,等姑爷考完会试,她这就要去牙行挑人。因着搓线、编织的手法并不太难,她暂时不准备雇佣,全数买人,签死契。等哪日姑爷出息了,她们有了底气,再组建作坊。
思路清晰,吉安伸手顺了顺辛语垂在胸前的辫子“搓线、编织,一直依赖人工也不好。你可以请方管事和周明寻些厉害的匠人,看能不能改一改纺车和织布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