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明白这个理就好。”酸气涌到喉间,吉欣然泪目。奶不是说等欣欣不咳了,就去寒因寺上香吗也许她该劝小姑去摇支签,问姻缘。
宣文侯那般金贵,还是应远着点克夫命的女子。
黄氏折着袄裙,眼底阴沉“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在强势之下,我们亦要懂识时务者为俊杰。”来日方长,不要纠结在一时长短,但看日后吧。
十月十五后,吉家当家的几个男人就少有出门了。他们都在等,等楚陌。
十七这天晨起,早一日抵达迟陵县的楚陌,用完早饭便亲驾着马车,拖着他太爷和迅爷爷出发往枣余村。到村头时,正巧与出门溜小肥丫的吉俞遇上。
“楚陌”吉俞欢喜,他爹今早眼屎都糊到眼尾了,着急上火。一家子就属小妹最淡定,每日里进进出出,不见分毫乱。
“二哥,”楚陌看过小肥丫,瞧她脸色红润,手里握枣,嘴里没空,就晓人已无事。将马车靠边停。
愣了稍稍的吉俞,才意识到楚陌那声“二哥”是在叫他,连忙应声“嗳嗳,”看他走往车后,立马松开闺女往院里叫人,“爹、娘,楚陌来了。”
窝炕上发呆的吉忠明,闻言手里书一丢,一拗下炕穿上鞋。吉孟氏也从里屋跑了出来,与老头子对视一眼,拉了拉衣摆就跟着出去迎了。
院外,楚镇中撑着曾孙的臂下了马车,见到一歪一晃往这来的胖丫头,顿时笑眯了眼,弯下腰轻声问道“你是欣欣”瞅瞅这小脸,娃长得多喜庆
“是欣,”小欣欣仰着脑袋,望了半天摇了摇头“不认识。”
“哈哈”
楚镇中拐了下边上的曾孙,直白道“老夫就喜欢这样胖乎的,你给我来两。”要求不过分吧,他很通情达理。
知道吉家孩子多,周老管家早有准备。从车中拿出一只小包袱,里头装的都是果糖。不等他把糖掏出来,吉忠明已经携老妻、儿子出院门了。
“失礼失礼。”
“不妨不妨。”楚镇中人老,但眼不花。不着痕迹地看过吉家迎出来的几人,心里多了两分安定。周老钱说的没错,这一家子都不是什深沉人。
“您老一路舟车劳顿,快快进屋歇息。”吉忠明没想楚陌真将他太爷请来,老人家该是过古稀了。亲上前搀扶,不是殷勤,实属敬重,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范州府离迟陵县不近。
楚镇中笑道“见你如此,老夫踏实了。”说亲还是要门当户对,农家子对田家女,不高看不贬薄谁,相互敬着珍重着。
现在只等相吉安了,若是个好的,那他就是现在不不,怎么也得等两小东西成完亲再闭眼才行。
吉欣然这两天学起她娘,开始略施粉黛。早已听到外头动静,就等在三房门里,待脚步声接近,掀门帘走出。微颔首,姿态柔柔地行礼,然后淡然地从楚陌身旁经过去往井边。
见着她,楚镇中双眉一夹,就这转眼看向周老钱,他眼是长屁沟里去了吗周老管家,嘴朝东边努了努。顺着方向看过去,老人家立时眉开,又是一个和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