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寸心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或见他微微颔首,她努力维持镇定,“怎么连我什么时候来南黎,你们东家也要管”
“枯夏姑娘误会了,只是我们东家听说枯夏姑娘来了,便想同你谈一笔生意。”贾忠微微躬身,“我们东家想买姑娘手里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听闻西域有奇花名为冬绒,十六年结一果,浑圆如珠,光滑雪白,犹带异香枯夏姑娘手里,正有这么一颗。”
贾忠说道。
“我如今身在此地,这桩生意如何能做”戚寸心定定地看着他。
贾忠抬眼,却并看不清她面纱下的脸,他只是笑,“枯夏姑娘的商队此时不正在月童的驿站里么只要枯夏姑娘递一张字条去,让商队的人带着东西到那巷口不就成了”
商队在驿站
戚寸心愣了一下。
她最开始冒名顶替枯夏的身份时,并没有听说商队在月童城,那也就是说,他们是刚来的
那枯夏呢
她一时心乱如麻,却察觉到身侧的少年在无人注意的她的身后,他的指腹在她后腰写下“答应”二字。
最终,贾忠拿着戚寸心重新签字画押的认罪书与她写给商队的字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怎么办我的字条要是真的被他们送到商队里去,他们就会发现我是假冒的了。”戚寸心凑近谢缈小声地说。
“从这里到东门驿站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没有那么快。”谢缈不紧不慢,仍然十分淡然。
底下的歌舞已毕,那些戴面纱的舞女拽着从石壁顶端垂下的长幔于半空中轻盈如云般落入看台栏杆内。
有一名舞女正好落在他们四人的栏内,她白皙的双足上沾着血,款款而来,那双妙目流转,最先盯住那容色惊艳的红衣少年。
她甫一靠近,便被少年一手扼住脖颈。
那力道之大,令女子瞳孔紧缩,只望见少年那双阴郁的眼,她便后背生寒,惊惧万分。
看台之下又开始了新的把戏,之前人与老虎相斗还不够,如今又在上演两头恶兽发疯一般地撕咬对方的把戏。
左右的人都在下注,他们的叫喊声极大。
忽然之间,
仅是一张木板之隔的隔壁发出女子凄厉的惨叫,戚寸心抬头时,正好瞧见一名舞女从隔壁的栏杆上坠下去,落到了关着那两头恶兽的铁笼上。
原本还在互相撕咬的两头恶兽同一时间去咬那女子的衣袂,她惊惧的尖叫声响起,却始终无人上前去救她。
而看台上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都在冷眼看着那铁笼上的女子。
“救人啊”
徐山霁已经无法忍受这些荒诞血腥的东西了,他将自己衣袖里所有的银票都撒下去,“你们不是喜欢钱吗狗东西老子给你们钱,你们他妈去救人啊”
“缈缈”
戚寸心几乎不敢去看那女子,她拉了拉谢缈的衣袖才要说些什么,却见旁边有一道身影从栏杆处落下去,他的动作十分轻盈,落下去便站在铁笼上,抓着那名女子的手臂便飞身上来重新落入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