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只有戚寸心与萧瑜两人。
“你是周靖丰的学生。”
萧瑜放下碗筷,定定地盯着她,“若你不能,你也不用担心丰骜会将你怎么样,我敢带你回来,便一定也能让你活着出去。”
“若真到那个时候,借兵一事,就免谈了,对吗”
戚寸心说道。
萧瑜没反驳,扯了扯唇角,“只得到我一个人的支持是没用的,所以我即便答应你,也是徒劳的。”
正值早秋,南疆这两日太阳是极少出来的,断断续续下了几日的雨。
外敷药草与内服药丸的效果极好,戚寸心的眼睛一日比一日清明,如今已经看得清任何事物了。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午饭用罢,子意将才煎好的汤药端进屋子,却见戚寸心身上披了蓑衣,正要戴斗笠。
“去瞧瞧龙渊泉。”
戚寸心接来药碗,鼓着脸颊吹散碗沿浮起的热雾,一鼓作气喝了下去。
舌尖满是苦涩的药味,但在这里,她每回喝完药也没要过一颗糖。
“奴婢陪姑娘去。”
子意将药碗收拾好,便去叫上子茹与徐山霁,拿了蓑衣斗笠。
这里的人,少有用油纸伞的。
他们还没出寨门,萧桑阮便带着人一群人来了,那些男男女女个个腰间都佩有一柄弯刀,即便是几日过去,他们对这四个汉人仍旧是一副不善的神情。
萧桑阮走过来时,她那缀满细小铃铛的手链便会响个不停,戚寸心听着那轻盈的银铃声,不由摸了一下自己腕骨上的银珠手串。
她的铃铛如今是哑的,不会响了。
“郑姑娘,你们这是想去哪儿”萧桑阮的语气并不好,那双微挑的凤眼里隐含几分警惕。
“去龙渊泉。”
雨水打在戚寸心的斗笠边沿,“不知桑阮姑娘可不可以替我们引路”
萧桑阮的目光在他们四人间来回扫过“好啊。”
一行人出了萧家寨,顺着山径往龙渊泉的方向去,子茹瞧着走在最前面的萧桑阮的背影,不由撇撇嘴,低声道,“神气什么瞧她那副样子,防我们跟防贼似的,真想揍她一顿。”
“可不是么。”
徐山霁也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龙渊泉如今的水深不够,裸露出来不少山石,这两日下了雨,水线也才涨了一些,萧桑阮见戚寸心只瞧了一会儿龙渊泉的蓄水,便什么也不说就顺原路下去了,她便兀自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这汉人女子不过是做做样子。
一连半个多月,萧桑阮都跟着戚寸心他们四人往各处去瞧瞧看看,下至迦蒙山底下的那条河,上至岑家寨的澜地湖她都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