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萧瑜,竟是萧家的长女。
“按理说,如今萧家族长的位子该是她的,只是她多年前只身一人离开南疆,前两个月才回来,如今大司命年老体衰,他们三姓大族斗得厉害,也不知她能不能挑起萧家的担子。”
麻吉又道。
“她回来了”戚寸心有些意外。
“是啊,萧家人还亲自到这边来接她回去。”麻吉说着,便将挑拣过的草药全都倒入竹篾筛子里,放到太阳地里去晒。
“她与你既然相识,你倒是正好找萧家人去。”
麻吉显然觉得留他们两人在家里有些麻烦,她也不是那么好心无私的良善之辈。
“我夫君如今伤重,不好挪动,再者,我们也不敢去河对岸的山里,麻吉婶婶愿救我夫妻二人,我感激涕零。”
戚寸心不是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但眼下南疆大山里的境况不明,她并不能贸然去找萧瑜,于是此时,她想了想,转身回了屋子在自己的布兜里翻找了一番,除了鲛珠步摇,她将所有的首饰与银钱都取出来,交给了麻吉。
“除了这些,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麻吉婶婶都交给我来做。”戚寸心说罢,便拿起一旁的扫帚,去扫那些择出来的野草野花。
麻吉捧着一袋子沉甸甸的银钱,还有好些精巧漂亮的首饰,瞧见那年纪看着还很轻的小姑娘扫完了草叶,又去太阳地里替她铺开筛子里的草药。
说不惊愕是假的。
麻吉还没碰见过她这样的汉人姑娘。
“你们汉人的菜式,你会多少”她静盯着那姑娘忙碌的背影,忽然道。
戚寸心闻言,当即跑到台阶上来,“我会的很多。”
只是在太阳地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麻吉便见她白皙的面庞被晒得有点微红,她不由有些怀疑,“瞧着你们夫妻二人也该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你真会下厨”
“我夫君出身好,但我家只能算是普通人家,我叔叔在缇阳开过酒楼,我未嫁时也去楼里帮过忙,耳濡目染学得了许多菜式。”
戚寸心说的话半真半假,郑家的家业被强占后,郑凭澜也的确开过一个酒楼,但那时戚寸心还在东陵,甚至还没入东陵府尊府里做烧火丫鬟。
南黎如今人人皆知太子妃曾在东陵做过女婢,戚寸心只怕说出这些,会引起麻吉的疑心。
麻吉闻言,不由回头望了一眼门内那床榻上仍在昏迷的少年,她随后便将手里那些首饰都塞回了戚寸心手里,只留了那袋银钱,“你这些东西我没什么稀罕,若真想我治好他,你只管做饭和喂猫就是了。”
麻吉养了十一只猫,有的是她丈夫从撷云崖上带回来给她的,有的则是一些误入撷云崖底,被她给捡回来的。
“要不然,你将你的猫儿送给我”麻吉回头见那只黑乎乎的胖猫在栏杆上晒太阳舔毛,便又对戚寸心道。
戚寸心抿起嘴唇,片刻才说,“芝麻是我送给夫君的,麻吉婶婶,我可以做饭的,我天天不重样,您看可以吗”
“不重样”麻吉来了点兴致。
“我会的菜式有几百道,虽然做不到一直不重样,但几个月应该是可以的。”戚寸心如实说道。
她在东陵府尊府的厨房里虽不是掌勺的,但一直在厨房里帮忙她又怎么可能什么也不会葛府尊在吃这一字上极尽奢靡,她在厨房里做事,自然也学得不少菜式。
“猫儿是讲灵性的,我即便向你强要了来,它也是要伤心的,我方才的话你就别放心上,你只管好好做饭就是。”
麻吉看她一眼,只说了这话,便去厨房舀了一瓢水喝。
那日麻吉是吓唬戚寸心的,谢缈虽失血过多,但用了药止了血,当天命也算勉强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