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老神在在,“一来那个时间,就算我与你讲,你恐怕也半信半疑,二来嘛,如不这样,公子如何印象深刻。”
陈旻语塞,确实,照他看来,秦朝民心尽失,秦二世登基才一年,做出来的荒唐事数不胜数。李由全家被杀,怎么可能继续为其卖命。
“公子聪敏,反应灵活且不拘一格,许多计谋都连良看了都惊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没有公子这般手段。”
因为我不是这么大,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怪陈旻听罢不禁脸红。
“不过这样还远远不够,”张良话锋一转,“公子需知,即使是这世间最精妙的局也敌不过一样东西。”
“何物”
“人心。”
陈旻失神。确实,他身为一个现代人,很难去理解这个时代的“忠义”、“礼教”、“士为知己者死。”,也从未想过人性中的种种。正因这点,从穿越至今,已经犯下不少错。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起身向张良行了一礼,“旻受教,先生助我。”
张良将他扶起,“公子无须多礼,良愧不敢受。如今您不应来求良,应去求你自己。”
“我自己”
“当所有计谋都不管用,那么能取下三川郡的唯有一个办法。”
“战”
陈旻微愣,片刻后,目光逐渐坚定。
虽说要打三川郡,但这怎么打,还是个问题。
周文十万大军都没攻下三川郡,自己这边只有三万人,想要让李由低头,怕是难度巨大。
“这道未必,”张良摇头,劝自家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周文打不下三川郡,一是想要直取函谷关,保留实力,二是那李斯担心自己儿子,不断让人往三川郡送兵粮。三嘛”
“三是三川郡长期作战,将士们早就疲于奔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与我们作战时想必不复之前神勇。”陈旻补充,旋即又苦笑,话是这么讲,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把握。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兵将都熊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自己领兵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手底下这些士兵,绝大多数对种地的兴趣比打仗大,每日更关心的是当天吃什么,风景好不好,地里的庄稼能不能长大。之前打下的五座城,要不就是装备碾压,要不就是自身乱的不行。李由带的可都是大秦正规军,其中不乏一些征过六国的老兵,对自己这边堪称降维打击。
“要是我会做火药就好了。”陈旻嘀咕,一边忧愁一边去巡视士兵们训练。
他因为整日实在太忙,练兵一事就交于武臣。
武臣对于不能时刻在陈旻身边守着表示了极大不满,自打陈胜遇刺,各路叛军首领都将自身安保作为重中之重。武臣每天恨不得将陈旻拴在裤腰带上,对于现在要调他离开,当然不肯。
最后还是张良表示,他练兵的这段时间,自己可以与陈旻待在一起,让他尽管放心。
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武臣不情不愿地点头。
不过也不怪他不愿意,就陈旻看来,武臣也确实不是这块料,自己拉,对方比自己还拉。
万幸武臣长得高大俊美,平日不苟言笑,士兵们都很怕他,所以训练还算有成效。
陈旻过来的时候,将士们正举起在练习举“橹”所谓的“橹”就是现在的盾牌,跟影视剧中的铁盾不同,古代大部分的盾牌都是木头做的,这种硬度就足够抵挡大部分攻击,而且省钱省力。
烈日炎炎,男人们打着赤膊,满头大汗在军旗的指挥下挥舞着沉重的盾牌,谁都没注意到陈旻过来了。
突然,有个瘦小的少年没站稳,一个侧倒向旁边跌过去。
手中盾牌直奔陈旻。
陈旻这些日子四处征讨,也跟着张良武臣学了些粗浅功夫,于是只微微侧身,闪了过去,还顺带将少年扶起。
“谢、谢谢。”少年才刚起身,抬头望见陈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