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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江阔也一挑眉毛,段非凡挑的是左边眉毛,他就也挑了一下左边。
段非凡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两边眉毛都能挑。”
“你是没话说了吗”江阔说。
“是不是”段非凡很有兴趣。
“是。”江阔两边眉毛轮流挑了一下。
“我只能一边。”段非凡说。
“算了,”江阔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已经找了别人了,那个兔子。”
“你也没个准谱儿,”段非凡说,“明天的兼职我肯定得今天把人找着啊你是不是拿照片没从家里博到同情”
“嗯,”江阔啧了一声,“江总这两口子太出人意料了。”“出人意料吗”段非凡说,“你要是我儿子,我才不管你,早给你自由了,扔外头让社会给你揍舒服了再老实回来。”
“说教就说教,”江阔斜眼儿瞅着他,“别占便宜。”
“就您这个吃穿用度到做派,”段非凡说,“一看就是家里从小宠到大的废物型纨绔,他俩这就得算是教育晚了。”
“用不用这么损,”江阔说,“我也就是今天累了,不想跟你吵。”
“发传单,”段非凡拿出手机低头看着,“这个钱比兔子低不少”
“低多少”江阔问。
“一百三一天,”段非凡说,“还有个一百二一天的,大概八百张,发完下班。”
那还是比在牛三刀那儿干活多点儿的当然,也就是牛三刀,换个店就他那天的业务水平,半小时估计就让人给撵走了。
“临时送货,”段非凡继续看,“这个得有车。”
“我有啊。”江阔马上说。
“送货货货”段非凡提醒他,“是送货,不是开车,你这个车,货放哪儿”
“哦。”江阔应了一声。
“这会儿没有太多了,放假了出来兼职的学生特别多,”段非凡一边扒拉手机一边说,“要不明天我看看有没有新的”
“就先发传单吧。”江阔说,“明天有合适的再说。”
“其实吧,”段非凡把手机放回兜里,“你完全没必要这样,三千五一个月怎么也够用了,你一开始就是好玩,现在是跟江总他们赌气,没必要。”
“我也不知道。”江阔说。
“我们打工大多就是为了钱,生活费不够,想买点儿东西,”段非凡说,“你永远不会面对这样的问题”
“就当我是闲的吧,”江阔说,“我也的确是闲,现在回家家里也没人,他们出去玩了,这几天我在宿舍也无事可做。”
“行吧,”段非凡笑笑,“那明天先发传单。”
江阔也没再多说什么,手机修也好买新的也好现在都处理不了,打工的事敲定了之后他就回了车上。
“明天我去叫你。”段非凡说。
“嗯。”江阔点点头。
车掉了个头,开上回学校那条路之后猛地加了一下速,往前冲了几十米,又慢了下来。
发动机的轰鸣声慢慢远了。
段非凡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店里。
走了几步又回了一次头,总感觉江阔会再次掉头回来,说一句你不去宿舍睡吗
不过路上空荡荡的,既没有人也没有车了。
江阔走的时候心情不怎么好,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估计手机出问题和家里的态度都让他郁闷了。
段非凡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说的话,感觉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够准确,但细想又似乎没有。他的确不太能体会得到江阔一时一个招的打工心情,不过江阔打工时非常认真这一点不能否认。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换个人他不会想这么多,甚至不会在这个时间了还去群里翻兼职帮他找信息,明天帮着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就行。
除去面对不太熟的人沉默的那些时间,江阔很多时候的情绪表达都很直接。
那种一开始就让所有人印象深刻的理所当然,高兴很直接,生气很直接,不爽很直接,失落很直接,嫌弃也很直接,甚至装逼都装得很直接。
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水晶吧,贵一点儿比较符合他江有钱的身份,就像一个水晶瓶子,明亮清透。
段非凡拿出手机,想给江瓶子发个消息告诉他调个闹钟,别等明天他去叫了才起床。
然后才想起来这人手机用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
第二天广场促销还是一样的时间,段非凡比昨天提前了二十分钟起床,要过去叫江阔,得留点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