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鼓励百姓耕种,除了减免田赋,还包分配种子和耕地、屋舍。
秦筝这头正在愁怎么让坞城和邑城快速致富,株洲那边就又出幺蛾子了。
据一名从株洲逃难去邑城的百姓说,沈彦之在株洲发动上百名苦役,妄图挖毁鱼嘴堰大坝,水淹下游的坞城和青州。
虽然早就挖好了泄洪的河渠,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秦筝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而且有沈婵同行,秦筝总觉得沈彦之发疯挖大坝不太可能。
株洲。
因为沈婵小产,沈彦之率领万余残军撤离坞城后,为了让沈婵看大夫调养身体,在路上耽搁了几日才抵达株洲。
大军刚至株洲城门,就被城楼上的弓箭手拿箭逼停。
城楼上的守将大喝“沈氏反贼,还不束手就擒”
沈彦之在马背上冷冷抬眸,嘴角噙着一丝薄笑“本世子带着众将士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担这反贼之名可冤枉。”
守将喝道“你沈家狼子野心残害襄王殿下,还有何可狡辩”
沈彦之那话,纯粹就是为了炸出更多信息,一听这守将提起大皇子,嘴角笑意便更凉薄了些“原来是襄王逃回株洲了,襄王沉迷酒色,这是陛下派去坞城的钦差大臣亲眼所见,何须我来狡辩大战当前临阵脱逃,弃万千将士性命于不顾,如今却来倒打一耙沈某何德何能,残害得了襄王殿下”
守将怒不可遏“姓沈的,你少信口雌黄分明你给大皇子用了迷药,故意在钦差大臣跟前做出了大皇子沉迷酒色的假象诋毁大皇子声誉安家不也是你设计陷害的”
沈彦之轻嘲“拿安元青家眷为质,当初也是襄王殿下的命令,沈某不过是依命行事。”
当初他向大皇子献计,大皇子采用这条计谋后,的确是大皇子自己吩咐底下的人去永州安家接人的。顺水推舟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大皇子身上,这还是当初李信用在他身上的伎俩。
北上的这两日,沈彦之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现在就算是李信全力攻打江淮,都不一定能胜。李信和前楚太子的这场博弈,天平已经从最初的完全倒向李信,变成了慢慢偏向前楚太子。
他夹在这两股势力中间。
前楚太子那边把民心和官员都抓得牢牢的,李信这边为了巩固朝纲,大肆启用前楚旧臣,试图让这批楚臣用一套完整的官僚管理制度来约束朝臣,同时也是平衡一开始跟着他打天下的那批新贵,但利益分得不均,就很容易起嫌隙。
前楚旧臣们觉得自己分到的利益少了,会想前楚的王朝的好;跟着李信打天下的那批臣子,眼见李信提拔前楚旧臣,也会产生飞鸟尽良弓藏之感。
有能渗透的缝隙,他就有把握将这缝隙越撬越大
沈婵的身体,也禁不得长途奔波了,他必须拿下一座城固守,让沈婵休养待产。
在楚承稷那里碰的钉子,沈彦之尽数发泄到了这场戮战里,破开城门时候,他脸上、衣襟上全是血迹,神情阴冷,有如恶鬼横行于世。
城内百姓在城破后,纷纷收拾行囊举家出逃。
这样大规模外逃的情形沈彦之还是头一回见,派人去一打听,才得知是有人以他的名义,抓了上百名苦役去挖毁鱼嘴堰大坝。
显然这又是有人想给他头上扣屎盆子。
鱼嘴堰大坝一毁,整个株洲沿江都能被淹,沈彦之进城后就命人把沈婵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带兵前去鱼嘴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