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用权势盗走了他的阿筝,又在阿筝失忆后用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哄骗了她。
沈彦之负手站在城楼前,竭力抑制心底疯涌的仇恨,望着楚承稷嘴角挑起一丝薄笑“楚成基,要我放了安元青一家老小也行。”
跟陈军副将骂得口干舌燥的韩修闻声也暂时止住了骂声。
沈彦之缓缓开口,眼神偏执又空洞“你把阿筝还给我,”
楚承稷眸色骤冷,跟在他身侧的韩修只觉四周空气一下子稀薄了起来,韩修破口大骂道“姓沈的,你这是喝了几年的黄粱老酒搁这儿没睡醒呢”
沈彦之没有理会韩修,依旧只看着楚承稷“觉得不够么再加江淮以北的城池如何”
楚承稷坐下的战马躁动跺起马蹄,他抬起绑了玄色精铁护腕的手抚了抚马鬃,方才还躁动的马儿瞬间安静了下来,楚承稷抬起眼“孤的太子妃,将来自当坐拥这万里河山,江淮以北,孤很快会亲自打下来赠与她。”
沈彦之负在身后的一双手五指用力攥紧,才堪堪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他夺过一旁将士的佩刀架在了安夫人脖子上,冷笑道“那就看看你见死不救,安元青还不会忠心与你吧。”
韩修喝道“姓沈的,安元青可不是咱们的人邑城粮仓,是老子带人假扮永州军烧的气死你个龟孙”
“什么”
沈彦之脸色有一瞬间崩坏,他身旁的副将也是一脸震惊。
韩修哈哈大笑,命部下取来了他们自制的永州旗,当着沈彦之的面舞了好几下,大为解气,笑骂道“你手上那几个人质,可威胁不到咱们”
正在此时,地面震颤,沈彦之在城楼上,远远看到围城的楚军之外,又有一支军队急速奔来,打的正是永州旗。
楚军为这支永州军让出一条道,安元青驾马火急火燎奔至城楼下方,见妻小老母都被绑在了城楼上,心中大痛。
安小公子当即就哭喊出声“父亲父亲救我”
安老夫人亦是颤声喊道“儿啊”
“母亲蕊娘”安元青目光从安老夫人和安夫人身上扫过,勒紧缰绳,颈下青筋凸起“沈彦之,我原以为你救我女儿于水火,是我安家的恩人,你让我攻孟郡,我就率军攻打孟郡谁曾想一开始向李廉献此毒计的,就是你这条毒蛇你若敢动我妻小老母分毫,我非把你挫骨扬灰了不可”
沈彦之意识到邑城之变是被楚承稷耍了,生生废了安家这样好的一步棋,他恨极咬紧了后槽牙,直咬得口腔里全是血腥味,才勉强维持着理智,冷笑道“狠话安将军就不必放了,既是中了楚军的奸计,一切都是误会。安将军杀退楚军,我自会保安将军家眷无虞。”
安元青脸色铁青“你这等卑鄙小人,不配与本将军为伍”
雪亮的刀锋抵在了安夫人颈间,沈彦之语气凉薄道“想来安将军对安夫人也是没多少情义的,安夫人去了,安将军回头再娶新妇便是了,那就先从安夫人开始吧,安将军可得考虑清楚了。”
说着这样恶劣的话,偏偏他还语调温和,笑得眉眼弯弯,似在同人谈笑风生。
“住手”安元青目眦欲裂。
安夫人直达此时才含着泪唤了他一声“将军。”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眼底皆是一片痛色。
沈彦之嘴角翘起“安将军,动手吧。”
安元青目光挣扎看向了一旁带着大军的楚承稷,他的永州军只有两万人,长途跋涉赶路,已是疲敝不堪,和刚打了胜仗的楚军对上,绝对占不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