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张开双臂,任秦筝帮着拆下他那一身玄甲。
护腕,臂鞲,掩膊,肩吞无一不是沉甸甸的。
秦筝忍不住道“你回来穿这么一身重甲作甚也不嫌沉得慌。”
她正微低着头找他胸甲上的暗扣,头发全盘了起来,露出一段光滑细腻的雪颈,被那身绛紫色的罗裙一衬,更是白得耀眼。
楚承稷喉头微动。
胸甲还没解开,他直接擒住了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吻上那段雪腻的细颈。
熟悉的冷香沁入鼻尖,楚承稷眸色深了几许,他从她颈侧一路吻到嘴角,唇若即若离触碰着她的,却并不吻实。
“收到你信的那天在军营练兵,突然想见你,就回来了。”没来及去换那一身甲胄。
秦筝心口一阵酸涨,问“你回来了,孟郡那边怎么办”
楚承稷发笑“你当我在那边月余,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么总得找些能用的人出来。”
秦筝脸上微红,推搡他“是我多虑了,殿下文韬武略,才智过人,自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的。宋大人他们还在议事厅等着,殿下沐浴后快些过去吧。”
楚承稷低头看她,直接把人抱起,放她坐到了梳妆台上,粗粝的指腹一寸寸摩挲她娇嫩的面颊,“阿筝就不想我”
这帐梳妆台是楚承稷亲自为秦筝挑选的,后边的铜镜直接同梳妆台粘合在一起,单是镜面就有半人高。
当初她为了梳头老是拿水盆当镜子,到了青州后,他特意命人寻了张带大镜子的梳妆台。
窗外,蛰伏在树影里的蝉噪鸣不止,秦筝看着他近在迟尺的俊颜,脸上晕开一片桃色,耳边只剩下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越是亲近,她反而越不擅长说肉麻的话。
她瞄了楚承稷一眼,勾住他脖颈,在他唇瓣飞快地碰了一下就退开,跟只兔子似的望着他。
仿佛在说“知道我想不想你了吗”
秦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更亲密的事她们都做过了,但是在他问出那话后,她偷亲的这一下,还是让她浑身的血都好像在往脑袋上涌,整个人莫名地紧张。
唇上的那片温软只是一触及分,却让楚承稷怔了好一会儿,他唇边似多了一抹笑意“下次跟阿筝学。”
秦筝尚没反应过来他那话里的意思,就已经被他扣住后颈吻了下去。
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骄阳透过浓阴叶隙照进雕花木窗时,已经没多少热意,浮尘在光影里晃动,窗外的蝉鸣声依旧一声噪过一声。
一只首饰匣子被打翻在地,珠钗发饰散落在地板上,打磨光亮的铜镜里,照出女主人云鬓般的发髻上,几支金钗也已摇摇欲坠。
绛紫色的华服褪了一半,松松垮垮挽在臂弯里,白玉兰兜衣倒是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只不过已皱得不成样子,印花的花苞处湿濡了一片,隐约透出一点淡粉。
秦筝后背抵着冰冷的铜镜,没有衣物遮挡的地方受凉一阵战栗,散乱的下来的乌发贴着她雪颈。
她眼尾已经染上一抹薄红,声线不稳地道“你还去不去议事了”
楚承稷紧紧拥着她,手背青筋都起来了,闭上眼几乎是自暴自弃一般地道“不去了。”
他若是不去,的确也没人敢说什么,可这青天白日的,他这一回来换衣服,就再也不见人影,秦筝想到自己往后还得同那些谋臣交涉,只觉面上躁得慌。
她从他怀里挣了出去,跳下梳妆台,拢好自己衣襟,催促他“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