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实在是个让人本能地放松的角色。
宓茶觉得这方法也行,真让柳凌荫去抱沈芙嘉,就算柳凌荫愿意,沈芙嘉也不一定愿意。
那她是愿意的。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男朋友了就来抱抱我,”宓茶想了想后答道,“我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大部分都在寝室里,凌荫你随时可以找我。”
“我只是随口一说,”柳凌荫挑眉,她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她和宓茶之间又没有那么熟,抱宓茶还不如再去找个男人。
她哭了半宿,如今从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宓茶见她清醒了不少,便提起了正事。
“凌荫,那个录音”她刚开了个头就被柳凌荫打断,“要交就交,真以为我怕了她”
柳凌荫方才还算平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尖利,她捏紧了手里的纸巾,哼笑一声,“正好,我也不想和她住在一起,转学正好。”
“但是这种事是会进你的档案的”
面对宓茶的着急,柳凌荫倒是不以为意。
她丢掉了手中的纸,哭过发泄之后感觉到了饥饿,遂拿起了桌上的叉子拨了拨竹篮中的薯条,叉起了两根放入口中。
“档案、大学、军队,”她似笑非笑地睨了宓茶一眼,“这些是普通人要遵守的规则。你说要是我家给锦大捐一栋训练楼,那他们还收不收我”
宓茶哑口无言。
柳凌荫可以摆平自己的档案,却奈何不了她的高中生男友,倒也令人感叹。
她这幅呆愣得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取悦了柳凌荫,柳凌荫抽了两张纸将眼睛收拾了一下,一边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跑出来找我的”
“我怕你想不开”宓茶点头,小声承认。
柳凌荫动作一顿,想起来了,“你的手机”
“啊对了,我的手机”被她提醒宓茶才想起来,“宿舍门关了,明天我要早点起来去捡。”
“现在已经快开宿舍门了。”柳凌荫瞥了眼时间,这时候时针指向了四点,宿舍大门五点就会打开。
“你先修,要真修不好我赔你一个。”她道。
“不用不用,是我自己没有拿稳。”宓茶摇头,手机又不是柳凌荫扔的,完全是她自己不小心。
但是这要怎么和妈妈还有哥哥解释呢才用了不到两个月,哥哥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就全被她砸楼下了。
“你先修。”柳凌荫语气不变。
若是往常,她是不会出这个钱的,毕竟确实是宓茶自己没有拿稳。
但今天不同。
她抬眸,望了眼对面。在宓茶的身后垂下了一顶餐厅的吊灯,半夜无人,大灯未开,只开了这种台灯似的小灯。
那束橘光笼罩着宓茶,将她悉数包裹,头顶的发丝反出了点点光晕,亮得柔软。
玻璃墙外的夜色静谧,柳凌荫望着灯下的宓茶,第一次对她有了除“胸大”、“牧师”以外的印象。
这时候再回想,此前宓茶趴在楼顶探出了半个身子往下寻望的样子,竟是柳凌荫这几年头一次切实感受到的真实关心。
“你”她张了张口,复又停下。
在宓茶不解的目光中,过了半晌她才硬邦邦地问道,“你出来找我,沈芙嘉说了什么。”
柳凌荫清楚,宓茶关心自己,势必会引起沈芙嘉的不悦,或许还会因为她的关系而被沈芙嘉迁怒。
“嘉嘉说,要是你愿意跟我们和好,她就不把录音给校长。”
然而宓茶没有听出这句话里别扭的关心,她只以为柳凌荫想知道沈芙嘉对录音的后续处理结果。
她于是往前坐了点,期翼地问向对方,“凌荫,你不会伤害同学的,对不对。”
柳凌荫一时没有说话,宓茶有些着急,“严煦也说希望你能待在组里,她说你的战斗力很强,我们不能少了你。”
“我也没说要走。”柳凌荫抿了抿唇,“只要沈芙嘉不作妖,我也没打算在高三这个关口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