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与卢希宁下了车,大家彼此寒暄见礼。外面人多眼杂,他也没有多说,只简单介绍了几句。
顾贞观打量着卢希宁,抱拳作揖道“原来少夫人也在,我听容若经常提及,今晚终于有幸见到了正主。闲伉俪真是夫妻情深,容若当值也要带上少夫人出来赏焰火,听闻少夫人学识过人,不如一起前去饮一杯,听少夫人品评诗词。”
给康熙做焰火的事情,这是朝廷机密,卢希宁不能随便说出来,笑着说道“真是对不住,我不懂诗词,品评不了。”
纳兰容若见顾贞观有所误会,他也不好解释,抱拳赔笑道“外面天气寒冷,内人生病初愈,实在不宜在外久留,待到闲暇时,我定会自罚几杯,向诸位赔罪。”
顾贞观愣了下,想到雅间有青楼女妓作陪,卢希宁的身份亦不宜前往,忙说道“是某的疏忽,少夫人身子既然不适,就不多打扰,下次有缘再会。”
纳兰容若朝众人抱拳作揖,卢希宁微笑着福了福身,转身准备回马车。
这时沈宛上前一步,声如莺啼,柔声唤道“纳兰公子请稍等。”
纳兰容若脚步微顿,对卢希宁说道“宁宁外面冷,你先上车去,我马上就来。”
卢希宁被他扶着上了马车,听到车外纳兰容若客气地道“请问沈姑娘有何事”
沈宛福了福身,说道“先前奴做了首词,待奴念出来公子听听如何不敢耽误公子与少夫人,只请公子有空暇时指点一二,奴感激不尽。”
纳兰容若忙道不敢,客气地道“远平兄他们的诗词造诣远胜于我,姑娘的诗词亦不俗,我的学问不够,当不起指点二字,实在是抱歉。”
沈宛神色失望,不便再多纠缠,依旧福身道了谢。纳兰容若微微欠身,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行驶了一段路,卢希宁回头看去,见顾贞观他们在一起指着花灯说笑,沈宛盈盈立在远处,凝望着他们的马车,收回视线,不禁笑了笑。
纳兰容若见她笑,握着她的手问道“宁宁你笑什么”
卢希宁想了想,肯定说道“沈姑娘应该喜欢你吧。”
纳兰容若被呛住,干咳了几声,左顾右盼不去看她,说道“宁宁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那份心思。”
卢希宁斜着他,嗤笑一声,闲闲说道“你看上去很心虚,我又没有怪你。”
纳兰容若转过头,看着她振振有词道“我当然要解释清楚,不然你怪罪到我头上,可就真真冤枉了我。沈姑娘靠着自己的本事,积攒了银子从妈妈那里赎了身,有无数的富绅文人想纳了她回去,她都没有同意。沈姑娘与以前的琴娘不同,不是那等想攀附富贵之人。”
“我没有说沈姑娘是攀附富贵之人,也没有看轻她的意思,只是她的身份在那摆着,要想攀附富贵,也难啊。你先前也说了,富绅文人想要纳她回去,而不是娶。我分析一下啊,沈姑娘能存到银子赎身,肯定是青楼的行首之类,精通琴棋书画,读过书心气高,要想找个琴瑟和鸣,双方能成天抚琴谈诗的人。”
卢希宁长长叹息,说道“精通琴棋书画,不用考虑生活的钱从哪里来,都是些富家贵公子,比如你这种的。咦,你那群朋友都读过书有才情,为何沈姑娘没有看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