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说道“我哥就是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事实本来就这样啊。不仅仅是你对我腻味,我同样也会对你腻味,这件事不分男女。”
纳兰容若心沉下去,脸色苍白,呼吸逐渐急促,说道“我们都还没有成亲,你就这么快腻味我了”
卢希宁耐着性子,认真分析道“我说的是以后,以后。夫妻成亲几年以后,有谁还如新婚时一样人人都说新婚夫妻般甜蜜,怎么没有说老夫老妻般甜蜜呢”
纳兰容若心底说不出的难受,他担心了她整晚,想着她是不是受了委屈责骂,是不是正在伤心哭泣。只要一想,就烦躁得得睡不着。一大早巴巴赶了来,却听到她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卢姑娘真是博学,只是未免将人看得太低了些。以后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下判定,是不是为时过早我能许诺姑娘一生一世,姑娘呢,姑娘敢不敢许诺”
卢希宁理所当然地道“依着规矩,赐婚又不能合离,当然会一生一世啊。”
纳兰容若只气得太阳穴都跳着疼,胸口也堵得透不过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哑声道“还是卢姑娘看得透彻,倒是我惭愧,想得太过简单了。就此道别,卢姑娘请保重。”
卢希宁皱眉,纳兰容若都咬牙切齿了,看上去又气得不轻。见他转身要离开,忙蹬蹬瞪跑到他面前,细细解释道“你别生气啊,你怎么这么爱生气你究竟在气什么,是因为我说我们很快就会腻味吗夫妻之间除了感情,还有责任在。只要互相尊重,相敬如宾也能过日子,你不要担心。”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纳兰容若更生气,终于没忍住,怒道“卢希宁,你给我闭嘴谁要与你相敬如宾,我要我们情投意合,白首不相离你若做不到,我们的确不应该再见了。”
卢希宁眨巴着眼睛,见纳兰容若如离弦的箭般,疾步朝胡同口走去。行墨牵着马飞快跟在了他身后,她不由得抬起手“哎,你的马,你骑马能更快一些。”
纳兰容若脚步一顿,干脆由疾步变成了奔跑,很快消失在胡同尽头。
卢腾隆把花笺凑到鼻下使劲闻,眯起眼享受得很,“好香啊,这帖子是得花不少银子,仅是香料就贵得很,用的还是最名贵的沉水香。只怕是将纸笺与沉水香放在一处,纸上浸染了香气,便能经久不散。看来他还真闲,你瞧这纸上的花纹,得花细功夫才能做出来。像我这般忙碌之人,万万不会做这些。”
卢希宁听懂了卢腾隆话里的酸味,一是他嘴角都快撇到了地上;二是他成天才闲得很,去衙门也是点个卯之后,要不是去玩蛐蛐,要不就溜到长河码头边去看热闹。
她才不管卢腾隆有多酸,拿着帖子回到东跨院,张婆子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姑娘,幸福与美好规矩都学得快,只功夫短,奴婢还教不会她们做南方的点心。不过奴婢会做,姑娘也不用担心吃不着。”
张婆子是卢兴祖在广东时买的下人,今年刚四十岁出头。家中男人死了之后,也没有儿女,在康熙六年跟着卢兴祖一起回了京。
卢家后来树倒猢狲散,家中的下人陆陆续续散去,只剩下几个粗使的下人,张婆子没了去处,也留了下来。
现在卢家统共只有三个下人,张婆子除了伺候卢希宁之外,其他的粗使活计也得干。
卢希宁听后诧异地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去纳兰府吗我已经有幸福美好,人手已经够了。”
张婆子当即红了眼,说道“奴婢舍不得姑娘,夫人先前还吩咐奴婢,以后要好好伺候姑娘呢。”
卢希宁听是李氏的安排,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懂,等会我去问问嫂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