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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楼靠南边一处花厅里,周宕正和魏王在说话。
“就真就把人扔在那儿不管了”
“他们既喜多想,就让他们继续多想。”魏王啜了口茶,冷淡道。
周宕明白魏王意思,魏王来此地本无其他意思,偏偏宣平侯喜欢自作多情。说起来这也是他的锅,若不是他多那一句嘴,也不是这场面。
估计宣平侯也在下面琢磨了很久,才挑了这么几个人来,明面上看起来煞有其事,实际上除了一个赵二,都是各家无足轻重的小辈,明眼人一看就懂。
“我还是过去代你露个面,你刚回京,不宜弄得场面太尴尬。”周宕站起来道。魏王没说什么,周宕也就下去了。
等周宕走后,魏王才略有些恼怒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你影响我,随周宕来宣平侯府,又点名赵家小辈,是为何意」
脑中没人说话,但多出一股得意洋洋之感,这让魏王不禁又皱起眉。
「是因为她」
还是无人理他。
魏王不禁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连着几天,他每天清晨醒来,都会发现怀里多个人。
他以为他是想看他出丑,便没有多想。后来有一晚他装作睡着,实际上并没有沉睡,却发现自己根本感触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便知这是纪昜将他屏蔽了。
就像以前二人为了对抗头疼,将另一方屏蔽,以保证有一个人可以补充精力,为了做事方便,一般都是他进入沉睡。可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此举有遗患,就像现在,他竟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约知道自己是和她在一起。
而这次来宣平侯府,又点名赵二作陪,明明是他在外面,却受到他的影响,说出突兀之言,甚至是为何故他也不知,只能隐约感受是与她有关。
一直以来魏王都忽略了一件事,虽纪昜也是他,但两个人却是两个不同的性格,更有不同的心思。
以前在边关时还不显,也是当时二人对抗头疼已耗费无数心力,他要统军,又要耗费一些心力,自然没功夫去想其他事。可自打回京后,随着纪昜每晚往长阳侯府跑,头疼之症逐渐减弱的同时,对方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如今竟学会了瞒着他做事,还试图影响他的想法。
「我没有打算悔婚另娶,你不要做一些蠢事。」
「你最好没有。」
魏王没有再说话,正好这时周宕进来了,二人也没有再对话。
花厅里,明惠郡主终于正视郿无暇了。
“你叫郿无暇”
郿无暇站在下面,恭敬谦顺道“是,郡主。”
“本郡主很好奇,你为何要帮我”说到帮时,明惠郡主特意加重了音调,“本郡主以为人作恶,总要遮掩些,你倒好,竟一点都不遮掩。”
这不是郿无暇第一次对人卑躬屈膝,事实上她并不认为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卑躬屈膝有什么,可这一次却是让她最难受的一次。
她需得咬着牙,心里呕着血,才能保持自己的谦逊,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人。
所以她哭了,哭得很委屈。
“其实我也不想,但郡主肯定不能明白我的苦处,嫉妒乃人之常情,可害人却从未曾有过,只是小女祖母”
她又将之前对陈月怡说的话说了一遍,强调自己是替祖母背锅,却又无处诉冤。
“女子的名声一旦坏掉,就完了,如今所有人都在排斥我,说我是个恶毒女子,所以与其说是帮郡主,不如说也是帮我自己,只望郡主达成所想后,能提携小女一把,小女所求不多,只想寻一门还算称心如意的婚事,而不至于被耽误。”
明惠郡主和赵兰芝面面相觑。
从郿无暇所言去看,她的说辞有理有据,很有逻辑,就是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害人还被她害成了不得已
可不得不说她的提议让明惠郡主很心动,是赵兰芝肉眼可见的心动,也因此赵兰芝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