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的电流声越发密集,时闻泽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他。
穷奇古怪地笑出声“所以说,我讨厌麒麟。”
话音未落,那凶兽突然从地面一跃而起,噌金属撞击声再度打碎寂静。还没等时闻泽有所行动,巨大黑翼已迎面呼啸,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两步,发力握住那对翅膀,却被晃得失重踉跄,下一刻,淋漓不绝的鲜血就顺着他的小臂,流淌成道道细小的溪。
就算是见惯风浪的时闻泽,此时也有些毛骨悚然。因为就在刚刚那个瞬间,穷奇先是自断双翅,借以挣脱电索,然后又从伤口处迅速长出一对金属钢筋组成的羽翼,就这么在追捕手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了。
“时哥”巡查队接到消息,匆匆赶到,“我们”
“行了。”时闻泽把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扔过去,“经过都在里面,拿去给周部,我先回家洗把脸。”
“好这时哥你没事吧”巡查队员看着地上的断翅,也受惊不浅,“凶兽呢”
“跑了。”时闻泽没心情解释,他脱下沾满血的外套,随便问巡查队要了件上衣,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雾界。
青湖花园里还是静悄悄的。
林溯穿着大拖鞋,心情复杂地看着清洁工大爷踩起三轮车,“吭哧吭哧”从自己面前驶过,而一抹蓝色正直直插在矿泉水瓶和硬纸壳里,被颠得上下晃动。
不会就这么跑了吧,不会就这么跑了吧,不会就这么跑了吧
“小伙子,出来锻炼啊”大爷热情地打招呼。
林溯欲言又止,止又止得不是很完全“这幅画”
“喂喂喂,等一下”一个人突然冲出树林,身姿矫健,单手牢牢扒住三轮车。
林溯“”
大爷吓了一跳“你干啥”
“不好意思,这是我暂时放在树下的,不是废品。”时闻泽气喘吁吁地解释。
大爷刚开始将信将疑,觉得是不是同行抢活,但等他完全看清时闻泽的造型后,当场就不疑了,赶紧把画框还回去,脚下呼呼生风蹬车远去,生怕晚了会被这混混痛殴。
时闻泽靠坐在树下,随便擦了两把脏兮兮的画框,没擦干净,不过就算擦得干净,今天似乎也没法再继续送人。
他有些头疼。
林溯站在旁边,很有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具体可能长达五秒钟吧,见对方像是确实不准备发现自己,反倒一直盯着画发呆,只好主动开口“你还好吗”
时闻泽猛地抬起头,还没等视线聚焦,心跳已经抛弃呼吸,开始独自剧烈地跳动,撞得耳朵嗡鸣,指尖发麻。
他侧脸带伤,身上有血,半长不短的刘海很乱,搭在膝头的手腕缠着绷带。普通人要是以这种惊悚造型出现,十有八九会被当成鬼屋nc,或者干脆扭送派出所,但一旦配上时闻泽这张脸,就又立刻脱离了打架斗殴的低级趣味,升级为我见犹怜。甚至连阳光也很懂事,它们穿透林叶,及时营造出一种电影里的斑驳黄昏。
于是林溯的喉结稍微一动。
他此前确实没想过,重逢会是这种情景。
对方不仅造型时髦战损,还给他自己打了个光。
作者有话要说鸜qu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