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很不高兴的年轻矮胖子从大厦后探出头来,应了一声,神色有点戒备。
根本不用问,只需一眼,海天青就已经能断定他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本地人。阿险险的额头上用浓重的黑色墨迹画了一个特殊的符号,很抽象,看起来有点像是展翅欲飞的鸟。他一边的耳朵上,挂了十来个密密麻麻的金环,另一边耳朵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天生长了一副不高兴的脸,所以当阿险险的目光落在小依身上以后,即使认出了这是个熟人,表情也依然郁郁寡欢“是你啊,怪不得一眼就找出我来了。”
大概是知道小依的走路速度慢,他也不耐烦等,一边说话一边朝二人走了过来。
小依扫了他身后一眼,却是一愣“这是美欢小姐呢”
“随便乱说话,差点没把我也给连累了,现在应该是死了吧。”阿险险神情不变,仿佛谈论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一样,看起来也丝毫没打算介绍身后那个高挑女人的名字。“我说,你给我的这个睡袋,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认识要是每当要休息的时候,都能被人找出来,我还不得累死”
“没有别人了,没有了。”小依忙笑了笑,“阿先生,我想找你给我开四张签证。”
阿险险“咝”地一声抽了一口气,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就在海天青一行人有几分紧张地等着签证官回应的同时,林三酒身处在万米海底下,刚刚想到了同一件事,就被一声惨嚎给吓了一跳。
听起来几乎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的惨叫声,来自于挂在墙上的申连奇“啊、啊啊有人、有人吗救命啊救、救我啊”
林三酒“啪”地扔下了手里一条刮了一半鳞片的鱼。叫出了能力打磨剂,回身将银光照在了他的脸上,没好气地问“喊什么喊你做噩梦了”
被光一打,申连奇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过了几秒,才好像刚刚认出林三酒似的“林小姐你、你为什么会这、我这是在哪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一圈一圈捆得严实的身体,哀叫了一声“你为什么把我捆起来”
林三酒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对于申连奇的反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自从送走了纸鹤后,这两个月里,她自然是没有让申连奇再沾上半点的人鱼养成液。头几个星期倒还罢了。从最近几天起,他就开始表现出了迷迷糊糊的症状简直就像占据了他大脑的什么东西,由于没有了滋养所以后劲不足了一样,偶尔申连奇就会忘了自己曾是一条人鱼的事儿。
但是像今天这样大梦初醒似的。还是头一次。
“你看看自己的脚。”林三酒坐了回去,继续开始刮鱼鳞。
申连奇腿上的鱼鳞。此时已经消退了不少,脸上的鱼鳃也渐渐闭合了;但是两只脚仍然保留了鱼尾模样,因此他的目光一落上去,当即就“啊”的又一声惊叫“我的脚、我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诶”
他的语气变缓了。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你想起来了”
申连奇的一张脸青白交加,连嘴唇儿都在发抖,跟前段时间那个乐观又开朗的模样完全不同了“我我我我为什么变成人鱼了”
看样子。好像人鱼养成液的效力快消失了,要不了一会儿。他自己就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起来。林三酒刚把申连奇从墙上解开,他一下子就出溜到了地上,看样子是捆的时间太长,手脚早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她有点儿好奇地问了一句。
申连奇一脸茫然,似乎被脑中闪现的记忆给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才喃喃地回应道“感觉好像在看电影。事情我都还记得可是就像在看另一个长得跟我一样的人演戏一样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