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问“那颗珠子现在在何处”
梁芙想了想,起身去妆奁里拿“我好像收在这里了对,在这里。”
王言卿跟着梁芙去妆奁,她不经意调整身体,将梁芙的动作挡住。梁芙从妆奁底部扒拉出一粒珠子,递给王言卿。王言卿拿起来看了看,珍珠大概黄豆大小,颜色很新,中间穿孔,看起来像是什么装饰上的东西。
王言卿低声询问梁芙“这枚珍珠我能带走吗”
梁芙点头应了。这种碎珍珠不值钱,便是送给王言卿都没什么。王言卿借着身形遮掩将珍珠放入荷包,动作又轻又快。王言卿做这一番动作时正好挡住了丫鬟视线,如果她们再走回窗边,那就太刻意了。王言卿顺势坐到梳妆台边,装作换了一个谈话地点,问“之后,还发生过什么吗”
梁芙见王言卿坐下,她也跟着坐好,说“随后二弟就跟着太太回娘家了,我自己在房里打发时间,快傍晚二弟和太太回来,我到前面吃饭,饭后和丫鬟说了会话就睡觉了。第二天也是这样,哥哥不在,我也不好出门,便自己在家里消磨时间。第三天的时候,我中午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太太就说我私通外男”
梁芙回忆起那天的事情,神情又变得痛苦。王言卿按住她的手,说“好,我明白了,你不必想那些事了。我回去后会如实禀报,你要好好活着,不要想不开,我相信大人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梁芙以为王言卿话中的“大人”是陈千户,感激道“多谢陈千户。姑娘,你能不能请陈千户帮忙,找找我大哥他出门很久了,以前他出去游山玩水,最多五日就回来了,从没有离开过这么久。”
王言卿只是应道“好,我们会尽力的。我先走一步,你安心休息吧。”
丫鬟们没料到王言卿这么快出来,慌忙站好,脸上还残留着慌张。王言卿拉门,目光从丫鬟们脸上扫过,一言未发,回身对梁芙说“梁姑娘,留步。我先走了。”
梁芙恋恋不舍和王言卿道别。王言卿下楼,梁文氏的丫鬟前后看看,蹑手蹑脚跟在王言卿身后。王言卿走下台阶,拂了拂裙摆,说“想知道什么大大方方问就是,何必像看犯人一样跟着我。”
丫鬟们尴尬,干笑道“姑娘误会了。奴婢怕怠慢了贵客,这才跟着姑娘。”
“好。”王言卿点头,“既然你们没话问我,那我来问你们。十一月十九,也就是梁太太在绣楼抓到男人那天,你们在做什么小姐午睡,你们应该寸步不离守在旁边,为何能让外男进入内宅”
丫鬟们尴尬,其中一个扎双髻的说道“冤枉啊,小姐惯有午睡的习惯,下午总要睡到未时。那天我看小姐睡着了,厨房又要人帮忙,我就去了,打算等小姐睡醒时再回来。”
另一个丫鬟也说道“我也是,我去烧水了。”
王言卿看着丫鬟的表情,一瞬间明白了。她仿佛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过很久,很了解这些后宅官司。这些丫鬟说得好听,其实多半是她们见小姐睡着,自己跑出去歇息玩闹了,所以绣楼没人守着。梁文氏带着人来捉奸,正好抓了正着。
王言卿没追究这些丫鬟的懈怠,问“通奸总该是两个人的事情,梁太太既然报梁小姐通奸,那奸夫是谁”
丫鬟们相互对视,没人吱声。王言卿眉宇不动,语气中暗暗施压“说。你们总不想进大牢里说吧”
一搬出锦衣卫,丫鬟们全都怂了。一个丫鬟小声说道“是冯六。那个奸夫跑的时候,好些人在树下也看到了。太太立刻让人出去找穿红色褡护的人,结果,竟然在冯六家里找到了一模一样的衣服。”
人证物证俱全,这场捉奸可谓板上钉钉,就算梁芙说她不认识冯六也没人信。王言卿不动声色,问“冯六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