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霜绛年心里磨刀霍霍的时候,晏画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沾了一滴湖水尝,眉头一皱“这都快比卤水咸了。”
旁边的家仆“”
“停停,别倒了。”晏画阑拦他们,“把活水引进来,咸味冲散些。”
家仆问“殿下,那剩下的这些盐该如何处理”
晏画阑散漫道“散给穷苦百姓吧。”
霜绛年心中一动。
晏画阑一收折扇,自恋道“哎,本宫如此乐善好施,如果他见了,一定会被本宫感动的。”
其它人“”
霜绛年“”
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少年,竟然是当朝太子。
王位传给他,这个国家还能太平吗
霜绛年看向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小东西,忽然怀疑拿这种玩意给太子吃,会不会太上不了台面。
“你们都退下。”晏画阑对家仆,也就是皇家太监和侍卫们说。
侍卫劝道“殿下,此地荒凉,上回殿下已发生过不测,微臣还是”
“上回是本宫醉酒落水。”晏画阑轻抚折扇,从扇骨间拔出一柄短剑,狂傲道“若是在岸上,谁人能同本宫一战”
“再说了,”他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若他知道本宫的身份,心中定会有所负担。我只愿他能轻松。”
霜绛年浑身一暖。
不知为何,此时他心脏竟有些隐痛。
但他不记得自己有心疾,此前的一年里,也从未犯过疼。似乎只有在此时,情绪有所波动的时候,才会觉得难受。
闲杂人等一概散去,霜绛年看着晏画阑登上小船,深吁几口气,惨白着脸色,慢慢划起小舟。
霜绛年沉入水里,驱赶漂亮的锦鲤群,将它们赶到小舟边。
金红色的锦鲤穿梭在荷叶荷花的空隙间,为黑洞洞的深水填补了几抹艳色。
小舟上的少年轻声笑起来,再没有方才那般畏惧了。
从小舟上面传来笑声“果真我是人见人爱,不但百鸟朝凤,而且还有百鱼朝凤。”
话音未落,那几条锦鲤便翻起了白肚皮它们好不容易在咸水之灾中挺过来,又被鲛人这么一吓,彻底归了西。
自此,整面湖最后硕果仅存的淡水鱼也死了个干净。
霜绛年有些心虚把死鱼送到这少年身边,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却听船上晏画阑沉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沉鱼落雁不愧是我。”
霜绛年“”
霜绛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等到入夜时,他才浮出水面,把自己带来的“美食”递给晏画阑,对下午揭破马甲的事只字不提。
“美食”是两只被海草绑住、长得奇形怪状的螃蟹。
“这比糕饼好吃一百倍。”霜绛年笃定。
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
晏画阑看向壳上长满利刺的螃蟹,眼皮一抽“就这么生吃”
霜绛年“嗯。”
晏画阑不忍打碎他的期待,喉头滚动一下,提起一条蟹腿,就要下嘴啃。
霜绛年连忙抢过来,帮他剥好。
晏画阑惊异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哦,原来是螃蟹呀,我吃过。”
“”霜绛年疑惑,“你吃的螃蟹不长这样么”
“都是剥好的、蒸熟的,一丝丝白生生的肉,只要下箸吃就行。”晏画阑开心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剥螃蟹,哥哥能教给我吗”
霜绛年点头。